得我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望着它。它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次次横亘于我命途之中。或许是每次的际遇太过离奇,亦或是那种难以遏制的荒谬感猛地攫住了我。
突然,我竟毫无预兆地失声大笑。那笑声尖锐、突兀,几乎不似人声,在压抑的寂静中如玻璃迸裂般陡然炸开。惊得主仆二人猛地驻足,然四道目光却如冷铁般骤然钉在我脸上,仿佛看到一个突然撕去人皮的妖兽。而我,正张牙舞爪地箍着那绝美的沫泽渊,从喉管深处迸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鹅鹅鹅鹅鹅——!”
果真,人在极度无语时,竟会先失控大笑出来……
他们的目光轻扫过我的脸,淡然停留了不过几秒,甚至可能更短。随着小白蛇一个慵懒的哈欠,便漠然移开,转身步入府邸。沫泽渊那张与我近在咫尺的脸,冷酷峻美如冰雕,每一次呼吸吐出的芬芳湿热,就像钝刀,一次次刮过我早已僵硬在脸上的——那近乎癫狂的笑意。
府邸依旧是从记忆中浮现的那副模样,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这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从四面八方弥漫而来,穿透衣物带着一种阴湿的、粘稠的质感,径直渗入骨髓深处,令人浑身乏力,奇寒彻骨,激起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
刚踏入楼阁内室,那股积聚已久的阴冷之气,仿佛从地狱幽冥深处挣脱而出,带着一股陈旧血腥、混合着霉味与难以名状的腐臭气息。这气息沉重又冰冷,仿佛夹杂着密匝不可见的,饱含怨念的注视,骤然如汹涌的浪潮,迎面扑来,几乎压抑得令人窒息。
“这……这里真是百里府郡么?为啥天寒地冻地如冰窖般……”
到此处,沫泽渊方才松手将我放下,就在双足踏地的刹那,刺骨的寒意如毒蛇般窜上脊骨,直冲天灵盖顶,冻得我浑身筋骨骤僵,连齿关都咬不住战栗,唯有鼻息间微弱的白雾还在挣扎着。
我试图挪步,却发现鞋底竟与地面黏连一起,每抬一寸都似撕裂皮肉。
“这里……当真是昔日的百里府郡么?”我心中再次浮起这缕疑思。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转四顾,将眼前景致一寸寸映进心底。忽然间,我定睛凝神——不会错的,连那张木桌案上,我无聊打发时间时,信手用瓜子拼出的残局,竟也原封未动地留在原处……
“可为何……”我再次低头看向地面,那原本光滑如镜、反射着冷色光芒的黑曜石般的地面。此刻竟被无数规整划一的正方小格子密密匝匝地分割开来。
这些格子仿佛自有生命般以闪电似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严丝合缝地侵占每一寸角落,冰冷的几何秩序无声地吞噬着一切光滑与平整。它们泛着冷冷的幽光,似有若无地浮动,像某种巨大精密仪器的内部结构,又像一座无限延伸的囚笼底板。
那骇人的分割速度仿佛劈开了一个四维空间。
我怔得竟一时失了神,呆立于原地。忽觉一股剧烈的翻搅自胃底猛冲而上,猛烈的晕眩感如海啸般汹涌袭来,我紧咬牙关,用尽全部意志力压下喉间那股喷薄欲出滚烫的腥咸。脚下地面仿佛骤然塌陷——眼前一黑,身子便猛地向那深不见底的格井坠去时,沫泽渊那天籁般带着磁性的嗓音蓦地划破混沌,嵌入耳际。
与此同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稳稳扶住我,顺势将我带向一个健硕而令人安心的怀抱。顿时,一股散发着男性好闻的气息随之笼罩下来。我目光涣散,呆滞地凝望着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线条性感,正一张一合地对我说话的嘴。
我努力地听着,耳边却只余一片的嗡鸣,如同隔着一层深水,所有的声音都模糊成遥远而破碎的音节,难以捕捉。就在我浑噩中,一张近乎贴于鼻尖的面孔却慢慢地浮现出来——那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惊心动魄的英俊,带着一种冷冽疏离的气息。
恍惚间,双手已不自觉地捧住那张脸。从微微颤抖的指尖处传来温润如玉的触感,细腻如瓷;轮廓坚毅得宛如神匠最完美的雕刻。就在这一刹那,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化作滚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