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打酒!”
“哎呦,黎爷您咋来啦?”
见到定安走进大堂,柜后拨动算盘的掌柜连忙迎上来。
将背后的酒瓮放下,定安拍得咚咚作响,朗笑道:“无名前辈他们喝得正兴起,便让俺来打酒咯。”
“哎呀呀!‘刀皇’何等身份,咋能让您亲自来呢?”掌柜连忙将酒瓮递给跑堂的,笑嘻嘻道,“咋也得咱送过去呀。”
“俺有啥身份?”定安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笑容不减,“不过一地主老财罢了。”
“哎呦,您可不能这么说。”
掌柜的很有眼力见,给他上了盘猪头肉,一盘茴香豆,还有一壶花雕酒。
“黎爷,您先喝着,酒瓮太大,且得等着装满呢。”
定安哈哈一笑,拈了颗茴香豆看了看,突然道:“这茴香豆,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有个小伙计得了韶扬的传承,最后竟发展出了一脉武林世家。”
“嚯!”掌柜捧哏,“能得到任老爷的传承,那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看着就坐在门口自斟自饮的定安,他又问道,“黎爷,夜里风沙大,要不您去包间喝?”
定安嚼着猪头肉,目视前方,天上乌云密布,雷声在酝酿,空气中带着让人烦闷的燥意,热风吹来,带着泥土的腥气。
“不去了。”定安呵呵一笑,一口将酒饮尽,“就在门口把事儿结了。”
“门口?”
掌柜的恍然大悟,猛地看向门外。
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刀鞘碰撞声、人声忽然响起。
风吹树摇,沙沙作响。
一群东瀛人已经来到了门外,手上举着火把,烧的哗哗剥剥,散发着松香气味。
他们密密层层地围住中华阁,人数虽多,却无一人喧哗,个个沉气凝神,气氛凝重。
掌柜的见这景象似曾相识,一转念,骤然惊觉:“娘希匹!又来拆我中华阁!”
想到此地明明是武林神话无名所开,却总是被人打砸,心中越发憋屈。
不过看到坐在门口饮酒吃肉的定安,掌柜的心道:“原来黎爷不进来,是怕损坏了店内桌椅?还是他想的周到!”一时竟有些恍惚。
忽见浪人中,一条人影越众而出,抱拳道:“可是三凶之中的,‘刀皇’?”
定安举目望去,只见来人颀长挺拔,面目冷肃,正是那领头老大船越。
船越见他并不搭话,冷冷一笑,缓缓抬起手来,亮出手掌。
掌柜的见状,有些奇怪:“这人要做什么?”
“喝呀!”
忽听船越爆喝一声,内力涌动,那手掌上竟泛起一绽磷光!
“哧!”
船越随手一挥,酒招应声分做两半,飘落下来。
这还不算完,又听“咔嚓”一声,大腿粗的木杆缓缓倾倒,所倒方向,正是坐在门口喝酒的定安!
“黎爷,小心!”掌柜的眼看旗杆砸向定安,不由得大声惊呼。
定安看也不看,抬起义手凭虚一拧。
就见那旗杆好似被两只无形大手攥住,反向扭转,“喀喇喇”,旗杆爆散开来,木屑如雪倾泄。
眼看定安有此神功,东瀛浪人无不身子一震,目露迟疑。
那船越眉头一皱,看向定安,二人目光交接,他脸色泛起一丝亮色,忽地长声笑道:“好得很!没见到无名,却见到刀皇!有趣,有趣!”
他抱拳拱手,“在下东瀛唐手船越,初到中原,久闻阁下大名,冒昧前来请求赐教!”
定安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沉声道:“东瀛人?”
“正是!”
定安冷笑一声:“你们千里送死,真有趣。”
“刀皇!”唐手船越直直瞧着他,冷声道,“胜负犹未可知。”
定安喝净了酒壶的花雕,忽道:“要下大雨了。”
唐手船越一愣:“阁下此话何意?”
定安笑道:“打死你们,正好大雨洗地。”
唐手船越面色一沉,蓦地厉声道:“狂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