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笑道:“国主要求,子路照做而已。”
任韶扬一嘆:“好个圣王,还真是个人物。”
子路引眾人上船:“国主雄才大略,被剑神如此称颂,他必然高兴的紧。”
任韶扬哈哈一笑,走上舷梯,忽然他又看了书生一眼:“你是慕应雄的徒弟”
子路瞠目结舌,訥訥难言。
他是慕应雄徒弟的事情,就连圣王都不知道,剑神何处得知
任韶扬笑了笑,大踏步走上海船:“我曾和你师父决过剑,很熟悉他身上的剑意。”
子路看著三人的背影,缓缓吐了口气:“名不虚传啊。”
风帆升起,船离口岸。
驶出老远,便见陆地尽成黛影,风声呜呜,仿佛不尽的哭声。
任韶扬立在船头,眼望夕阳,神色平静。
子路走了上来,恭声道:“任剑神,扶余道远,得三日路程。如今酒菜已备好,您看是否合口味,若是不喜,咱们隨时撤换。”
任韶扬一笑,隨他进舱。
就见红袖和定安已经左手鸡腿右手蟹钳,吃得不亦乐乎。眼看白袍进来,嚷嚷要一同喝酒。
任韶扬捂额一嘆,便擼起袖子加入其中。
子路是个妙人,在一旁候著,甚是贤惠著心。
酒过三巡,恐三人閒时不喜,他便走到窗边坐下,撩琴一抚,当真是余音绕樑,很有些自在孤清。
韶扬以琴音佐酒,听罢抚掌笑道:“有趣,有趣!圣王门下,都是这般风流”
子路躬身一谢,却道:“任剑神谬讚!子路学艺不精,尚不及国主万一。”
任韶扬摇摇头,笑道:“谦虚了。”
子路微微一笑,顿了顿,终於还是忍不住问道:“任剑神以『谐天律』名震寰宇,於音律一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否为子路的琴声,指点一二”
任韶扬洒然一笑,说道:“你的琴声,音律准確、法度精严,纵不刻意为之,也自有一股雍容气度。唔,演奏宫廷雅乐,是极好的。”
子路一愣,说道:“只是宫廷雅乐”
“子路啊,可曾听过『道是无情却有情』”
子路皱眉道:“什么意思”
“器无情,人有心。”任韶扬閒閒道,“技可近道,道却需由心。你的琴声被困在规矩里,失了本心。等你真正为情所困,为理所缚,再能破茧而出时,琴中自有情意,也自有天地。”
白袍瞥了子路一眼,“剑道亦然。”
子路呆了半响,咳嗽一声,乾笑道:“多谢剑神指点!”
任韶扬嘿了一声,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红袖吃饱喝足,拍著肚子问道:“子路,却不知扶余之地,是在何处”
子路又是一愣,开言竟有一嘆,他拂袖子收琴,敛衣踞於身前,低声道:“扶余,乃东北极地之国。”说著,又问道,“三位可知主人祖上东方苍龙”
红袖笑道:“苍龙英名,我是听过的。身著灭因甲,手持大同剑,披靡四海九州。却因自觉杀伐过甚,罪孽深重,便卸甲封剑,让权与人,率部归隱扶余,不再涉足中原。”
定安斟一碗酒,一气喝乾,又斟上第二碗,递给子路,捧哏道:“果,果真豪杰”
红袖点头抚掌,假模假样道:“对唄,真豪杰!”
子路接过酒碗,先道了声谢,然后一口乾了,放下酒碗,笑道:“我家先祖,文武双全,更精通阵法术数,实乃不世之材!”
“苍龙先祖归隱后,惟恐后世祖孙不循祖训,要重归中原,这才设下九星藏龙穴,好叫子孙不要再生爭霸之野心。”子路嘆了口气,继续道,“否则逢九执念必遭横死!”
红袖圆眼睁大:“这么坑后世子孙”
“是啊。”
子路嘆息连连,“如此宿命,国主如何甘心藏龙穴埋英雄志!他岂能让愿拯救苍生,天下大同的愿望被埋没是以愿借三位前辈之力,共破宿命,成大业!”
这书生说得激盪。
红袖和定安表现地一惊一乍,很是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