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蒙古轻骑所淹没。
杨成金再度低下了头,他没有再去想腰腹间的那支羽箭,他熟练的放下手中的铳枪,枪托顿地,他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装填。
但是他没有发现的是,身前的马蹄声正在逐渐的变弱。
而他们身处于中央地带的把总,也因为浓厚的硝烟遮蔽没有看到后方大阵传来的危险信号。
当杨成金抬起头来之时,他看到了原本不断涌来的蒙古轻骑身影已经越来越少,而在不远处,约莫七八十步的距离处,一道黑压压的人墙正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覆压而来。
眼前缓缓压来的敌人,不再是依靠机动和骑射进攻的蒙古轻骑。
而是一名又一名头戴着尖顶铁盔,身披着重甲,手持长兵重刃,步伐沉重阵型严整的重甲步兵!
无数白边红底的旌旗在呼啸的朔风之中猎猎狂舞,如同一片移动的血色森林。
一杆杆明晃晃、带着倒钩的虎枪枪尖已然清晰可见,倒映着白日的冷阳泛着冷森森的寒芒。
杨成金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冲击得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间,一声变调的喇叭音便已经是从他的身后冲霄而起。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旗总沙哑的声音在杨成金的耳畔嗡嗡震响,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急迫。
“都他娘的给咱老子停下!停下!!!”
杨成金微微一怔,他手握着铳枪,略带茫然站在了原地。
随着这紧急军令的下达,各级的军官、百总、旗总、都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着,试图制止士兵们的自由射击,命令他们准备进行统一的齐射。
但是。
太晚了,也太乱了!
周围此起彼伏的人喊马嘶。
连绵不绝的铳响声下,中伤者的哀嚎声不断。
几乎所有的军兵都处于高度紧张和混乱的状态。
很多人刚刚完成装填,根本来不及细听或理解命令,出于本能便朝着似乎有动静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砰!”
零乱的火铳射击声依然在阵线各处不时爆响,硝烟进一步弥漫。
整条战线陷入了一种危险的混乱和脱节之中。
一部分的军兵清楚的听到了命令,他们和杨成金一样,在完成了装填之后,停下了动作,紧张的等待着齐射指令。
单是另一部分人则还在惯性般的装填、射击。
军官们的吼声被各种噪音淹没,难以有效传达。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那道代表着死亡的黑压压人墙,迈着坚定的步伐,不可阻挡的越逼越近。
杨成金的神情恐惧,他紧握着铳枪的手开始微微的发颤。
视野之中,身穿着镶红铁甲的清军重甲步兵已经是迫近到了四十步的距离。
杨成金甚至能隐约看到对方盔沿和护颈中央那冰冷的眼神。
前阵的清军弓手,左手握持着的那些威力巨大的厚重清弓之上,而右手则已经是按在了腰间的箭袋之上。
在这个距离上,清弓的重箭足以对他们构成致命的威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举铳!!”
一声高亢天鹅号音陡然冲霄而起,强行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几乎是同时,阵中的旗总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的怒吼出声。
长期严酷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在这一刻超越了意志的动摇。
杨成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随着号令猛然将手中早已装填完毕的火铳举了起来。
铳托死死抵住肩窝,铳口微微放平,他的食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之上,对准了前方那片已然清晰可见的镶红铁甲!
军阵之中,所有听到了号令,能够做出反应的士兵都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大量的铳枪相继抬起,虽然参差不齐,混乱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