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凝重,语气低沉。
“改朝换代,已是定局,陈望登基为帝,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等到整个天下重新一统,陈望便可与凭借这旷古烁今的赫赫武功,名正言顺的成为天下之共主……”
郑芝龙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海州那边的事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郑森和郑鸿逵两人对视了一眼,但仍旧是默然不语。
海州的事情,他们自然知道。
如此之多的木料,如此之巨的人员调动,怎么可能完全隐瞒的住。
他们派去的探子没有人将消息带回来。
但是没有带来任何的消息,实际上就已经是带来了许多的消息。
海州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军港,而在海州的港口之中,现在不知道已经下水了多少艘战船。
不仅仅是海州,陈望现在所拥有的内河水师,兵将有一万五千之巨,皆是敢死奋勇之卒,有战船五百余艘。
虽然实力上仍然和他们郑氏有不小的差距,内河水师终究一直在内河航行,出海之后战力必然锐减,暂时还撼动不了他们郑氏在外洋的霸主地位。
但是这才多久的时间,陈望的麾下已经有如此之多的水师,算上海州那支被一直以来隐藏着的舰队,实力只怕是已经不弱于他们多少。
陈望在如此短时间内就能组建这般规模的水师,其决心已经预示了一切。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陈望想要做什么,我清楚,你们应该也清楚。”
郑芝龙心如明镜,陈望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的事物脱离他的掌控。
“等到陈望称帝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放任外洋仍然存在着一支不属于他的势力。”
郑芝龙想了很多,但是想的越多,他便越绝望。
因为他根本找不出破局的办法,靖南军的强大令人绝望。
他纵横海上二十年,第一次感到所有的退路都在闭合。
郑芝龙凝视着手中的圣旨,他的心绪起伏,列侯的爵位让他难以拒绝。
但是真的让他放弃这半生拼命换来的基业,将舰队、商路、所有的一切,全都都拱手献上。
他的心中,实在是不甘。
“父亲。”
郑森的身形挺拔,正气凛然。
“大势如潮,滚滚东流,燕国公定鼎天下已是必然。”
“南唐后主李煜每年向北宋进贡大量金银,处处让步,甚至表示愿意取消南唐国号,自己改称江南国主,但是接过如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宋太祖容不下南唐的存在,燕国公也绝不会容得下父亲在外洋的权势……”
郑森的话并没有说完,便已经是被郑鸿逵所打断。
“明俨所言确有道理……”
郑鸿逵的双眉紧蹙,语气沉凝。
“但是陈望今日能给得出列侯之爵,正是因为我郑家掌着这海上权柄,舰队锐利,商路通畅,欲投鼠而忌器。”
“若是大哥将舰队、商路这些我等安身立命之本拱手相让,届时……我等不过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郑鸿逵的神情挣扎,不过他却是没有郑芝龙心中的不甘,更多的只是忧虑。
“嘉靖年间,胡宗宪招抚汪直时,许诺丰厚,言辞恳切。”
“然其结果如何”
“汪直轻信人言,交出兵权,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最终身死族衰,苦心经营的海上基业,顷刻间烟消云散……”
“大哥,非是弟弟危言耸听,今日之势,与当年何异”
“汪直旧事在前,实不可……”
郑森横眉立目,直接开口打断了郑鸿逵的话语。
“燕国公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更兼胸怀四海,布仁德于天下,行事无不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岂会用阴谋诡计而害我等”
郑鸿逵的神色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