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那种淡漠的、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平静。
他看着她。
看着那具跪伏在地上，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只是像一具被彻底抽走了所有程序的、冰冷的、空洞的战斗人偶般，一动不动的、娇小的身影。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具……有趣的、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的、可怜的标本。
“你觉得，狮子会被一只蚂蚁咬死吗？”
他那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
“对，蚂蚁也想吃了狮子，也是，毕竟蚂蚁很多嘛。”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姿态像是在驱赶一只……不，是连一只都算不上的一粒根本不值得他投入哪怕一丝一毫注意力的……烦人的灰尘。
“但是你们这群连蝼蚁都算不上的……”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地，向上抬起像是在自己那浩瀚得足以容纳整个宇宙生灭的记忆宫殿里，极其认真地斟酌着一个……最合适的、充满了仁慈的词语。
“……连单细胞生物都算不上的……东西？”
“妄图去撼动一条，能把你们从时间长河中永久抹去，就连记忆都不存在的混沌圣龙……”
那句话像一道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来自于更高维度的最终判决。
它不是威胁。
它只是在陈述一个，比“太阳会从东方升起”，还要更加理所当然的、绝对的、……事实。
听到这句话，唐婉儿那双早已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空洞的眼眸，那片……那片早已被碾成了一片虚无的、绝对的“无”的灰败世界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泛起了一丝微弱的、却又无比清晰的……涟漪。
那是……来自于“生命”这个概念本身，最原始、最深邃的、对于“不存在”的……绝对的、本能的恐惧！
那不是死亡。
死亡对于她甚至对于整个圣灵教而言，都只是一个可以被坦然接受的、通往另一个“新生”的、充满了荣耀的仪式。
可是，“被抹去”？
从时间长河中，被永久地抹去？
就连“记忆”，都不存在？
这意味着，她，以及她的“主人”，她那至高无上的、赋予了她一切的“圣女殿下”，还有，那个她们共同侍奉的、伟大的、即将要颠覆整个神界秩序的“圣灵教”……
她们所做的一切，她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烹饪”，所有的“采集”，所有的“进化”……
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是那种“失败“的意义。
而是那种……“从未存在过”的、绝对的、纯粹的、让人从灵魂最根源处，感到无尽绝望与虚无的……“无”的意义！
那股被化学药剂强行压制下去的、来自于混沌龙威的绝对恐惧，在这一瞬间与这股……这股更加恐怖、更加深邃、也更加……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来自于“被彻底否定存在”的恐惧，相互叠加，相互融合，最终化作了一场……一场足以将她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可悲的灵魂，都彻底撕成亿万碎片的、最狂暴的、也是最致命的……灵魂风暴！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绝望的、仿佛要将自己的肺都彻底撕裂般的、无声的惨叫，从她那早已无法控制的、扭曲的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
她那双空洞的、灰败的眼眸，猛地向上翻起，那里面所有的眼白都在这一瞬间，被无数根骤然爆裂的、细密的毛细血管，给彻底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妖异的血红！
两行滚烫的、殷红的血泪，顺着她那惨白的、毫无血色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那张布满了冷汗与污泥的、精致得如同人偶般的小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失去了控制！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两边疯狂地、扭曲地咧开，勾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