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启唇：
“孟云，看我。”
巨剑骤停。黑气翻涌，露出一张模糊面孔——与孟云一模一样，却扭曲如鬼。刘梦娜抬眼，泪滚落，却带着笑：
“你说过，剑修最忌‘执’。可你执于我，执于师父，执于天下——如今，我让你执。”
她伸手，握住虚幻剑锋，掌心瞬间被割得血肉模糊，却硬生生将剑尖转向，对准自己心口：
“杀我，你便能彻底自由；不杀，便与我同归。”
黑气剧烈颤抖，巨剑一寸寸逼近，却在触及她衣襟时，轰然崩散。
谢长渊仰天长啸，啸声如龙，震得崖畔桃花尽落。他左胸黑气迅速褪去，露出完整赤红心脏——最后一瞬，孟云的残魂以“执”为刃，斩断了第一剑灵的根。
啸声止，谢长渊垂首，长发披散，像一场雪落在他肩头。他轻声道：
“我回来了。”
她抬手，弑魂弦最后一音落下——“铮！”断渊剑自中间裂开，魂眼碎片化作流火，四散无踪。
谢长渊身形随之透明，像晨雾遇见朝阳。他伸手，指尖触到她脸颊，声音轻得像叹息：
“替我弹完《幽兰》……”
指尖落空，身影已散。崖畔只剩一张断琴，一柄裂剑，以及一地桃花，被风卷起，在空中盘旋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像谁在虚空中，以花为笔，写下最后一句——
剑来，即归；归人，非故。
刘梦娜盘膝坐于旋涡中央，指尖虚抚，无琴之《幽兰》悠悠响起。
弹到雪落桃开，弹到海枯石烂，弹到天地低眉，万剑朝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