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头,抽拉出一缕银线:“见过。锁眼里卡着半片梅花纹的玉,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碎下来的。”
高栈的呼吸猛地顿住。那半片玉他找了多年——小时候偷玩母亲的首饰,不小心摔碎了她最爱的梅花玉佩,被父亲狠狠训了顿,后来玉佩就只剩个空盒子。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弄丢了碎片,原来……
“老夫人总说那匣子是我妈‘托付’给她的。”高栈的声音发紧,指尖捏着摆件的力道让玉片接缝处隐隐发裂,“每次我想打开,她都用‘逝者之物碰不得’搪塞过去。”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电梯跑,皮鞋踩过碎玻璃的脆响里,混着急促的喘息,“我现在就去拿!”
云淑玥没拦他。晨风吹起她的发梢,扫过脸颊时带着微凉的痒意。她从手包里摸出块靖国特产的杏仁酥,是母后让人今早送来的,酥皮一碰就掉渣,甜香里裹着淡淡的苦杏仁味——就像这场迟来的清算,终是要带着旧日的伤疤。
电梯“叮”地到达时,高栈正撞见娄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往包里塞东西。那侍女看见他,脸色一白,怀里的锦盒“啪”地掉在地上,滚出个青玉小瓶,瓶塞松动,飘出股陈年的药味,像受潮的陈皮混着铁锈。
“这是什么?”高栈一脚踩住她的手腕,侍女疼得尖叫,腕上的银镯子撞在梯壁上,发出刺耳的响。
“是……是老夫人给高大少爷补身子的药……”侍女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药渣,混着点深褐色的粉末,“她说、说每天掺在汤里,能‘安神’……”
高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哥这几年总说头晕,尤其喝完老夫人“特调”的参汤后,总像睡不醒——原来那不是补药,是娄家怕他哥夺权,早就备好的慢性迷药。他抓起那小瓶,瓶身冰凉得像块墓碑,标签上的“安神汤”三个字,笔锋和当年郁皇后的“产业转让书”如出一辙。
等他抱着紫檀木匣冲回露台时,云淑玥正对着手机蹙眉。屏幕上是母后发来的密信,附带着张泛黄的药方,墨迹洇透纸背:“淑玥,查到此药需配‘同心草’解,此草只长在郁家老宅的梅园,当年你郁伯母亲手种的。”
“这匣子……”高栈的指腹在锁扣上摩挲,忽然摸到个微小的凸起——是朵梅花的形状。他试着用那半片碎玉嵌进去,“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匣子里铺着暗纹锦缎,放着支断了齿的玉梳,梳齿间缠着几根灰白发丝,显然是郁皇后临终前用过的。最底下压着张字条,字迹虚弱却倔强:“瑶儿(云淑玥母亲的小字),若见此信,护我儿阿栈,梅园深处有解药,切记——”
字条边缘有处焦痕,像是被火燎过,末尾的落款被泪水晕得模糊,只剩个“珠”字(郁皇后的名)。
“梅园……”云淑玥忽然想起什么,指尖点向手机地图,“盛世集团的后花园,不就有片老梅园?去年我去采风时,看见棵百年老梅,树根处有块刻着‘珠’字的石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刹车声。萧云嫣不知何时挣脱了控制,正开车撞向露台护栏,车窗里传来她疯癫的尖叫:“谁也别想好过!郁家的孽种,靖国的小贱人,都给我陪葬!”
高栈猛地将云淑玥拽到身后,自己后背撞上栏杆,铁艺的棱角硌得脊椎生疼。萧云嫣的车擦着栏杆冲过去,后视镜扫过他的手臂,留下道火辣辣的红痕。
“拦住她!”高栈怒吼着追出去,手臂的痛感里混着匣子里掉出的玉梳硌在掌心的凉意——那梳子背面刻着的“栈”字,和云淑玥设计稿上的签名,笔锋竟有七分像。
云淑玥捡起地上的碎玉片,晨光透过玉片照在手心,映出淡淡的血丝。她忽然想起昨夜高栈道歉时,领带夹上的碎钻闪了三下——那是他说谎时的小动作,可刚才他说“信你”时,领带夹安静得像块石头。
远处传来萧云嫣被制服的尖叫,夹杂着警笛的长鸣。云淑玥望着高栈冲出去的方向,指尖捏着那半片玉,忽然笑了。
或许有些裂痕,真的能在晨光里,拼出更亮的光。
而那片梅园深处,不知藏着的是解药,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