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越调整了一下站姿，确保自己即使作为背景板，也处在最佳的拍摄角度。
这视频如同一台时光机，将周叶的过去与现在紧密连接。
看着屏幕上那个曾经懵懂却充满拼劲的自己，和如今这个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自己，周叶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点忍不住了。
但这一次，更多的是感慨。
时光仿佛在她身上施了魔法，那个需要老师敲打的女孩，真的长大了。
视频结束，灯光重新聚焦。
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捧着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盒子走上前，里面正是那身学士服。
当周叶接过盒子，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时，她的心再次被轻轻撞了一下。
她走到后台简易的换衣间，当她把那身宽大的黑袍穿在身上，系好领口，戴上那顶方正的学士帽时。
看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一种庄重感油然而生。
这身衣服，仿佛是一个开关，暂时关闭了她的社会身份，让她回归到最本真的学生状态。
而更让她心头微颤的细节是。
这身衣服，竟然无比合身！
肩膀的宽度，袖子的长度，袍子的下摆，都恰到好处。
吴奈他...
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吗？
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尺码的？
是通过旧照片估算？
还是询问了她的团队？
这份藏在细节里的用心，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更具分量。
当她穿着学士服重新走出来时，整个剧场都安静下来。
黑袍衬得她肤色白皙，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气质被中和，多了几分书卷气。
她有些不自在地扯扯宽大的袖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这个模样，竟有种别样的动人。
吴奈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
李教授庄重地拿起那两份烫着金字的“纪念版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递到周叶手中。
证书做工精致，不仅仿照了当年的样式，上面还有几位老师的亲笔签名和祝福语。
周叶双手接过，眼眶又热了。
她站在舞台中央，眼眶红红的。
李教授缓步走到她面前。
老先生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镜头推近，特写给到周叶学士帽上那绺黄色的流苏，它此刻正安静地垂在帽檐的右侧。
李教授伸出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动作轻柔地托住那绺流苏。
剧场里安静得能听到远处操场传来的隐约哨声。
流苏，被那双见证过无数学生成长的手，缓缓地从右边拨到了左边。
“咔嚓。”
虽然没有实际的声音，但在周叶的心里，在在场许多人的感知里，都仿佛清晰地听到了这样一个象征性的声响。
那是某种圆满达成的声音。
是遗憾被彻底填补的声音。
是时光缺口被温柔缝合的声音。
当流苏归位的那一刻，李教授并没有立刻松开手。
他看着周叶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
“祝贺你！周叶同学！”
“你，正式毕业了！”
“愿你从此前程似锦，星光璀璨！更愿你，永葆对艺术的赤诚之心！”
听到这里，周叶不再是默默流泪，而是像个拿到心爱礼物的小孩，哭得毫无形象。
她弯下腰，对着李教授，对着台上所有的老师，九十度地鞠躬。
这个鞠躬持续了很久。
她哭得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谢谢老师”都说不出来。
吴奈站在舞台侧下方，仰头看着台上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周叶。
他紧抿着嘴唇，眼眶也有些发红，但他极力克制着。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沉稳的策划者，更像是一个守护着珍贵易碎品的人。
小心翼翼，满心满眼都是她。
杨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