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聚光灯把“月下对剑”布景照得亮如白昼。
吴奈握住道具剑的剑柄，这剑比他想象中重，剑柄缠的红绳还没捋顺，银甲的肩扣又“咔嗒”滑了一些，露出里面的深色里衣。
“吴老师您胳膊再抬高点！”摄影师举着相机绕着他转了两圈，“您是护驾的将军，剑要斜指地面，手腕别塌，不然拍出来像要把剑扔了。杨老师您快过来，站到吴老师左后方，手搭在他腰侧，眼神往剑上飘，要‘忧心忡忡’。”
杨小越提着水蓝色公主裙的裙摆，小心翼翼往吴奈身边挪。
裙摆下摆绣的银线在聚光灯下闪着光，是她昨天特意让服装组加固的，就怕拍摄时勾到道具。
她刚把手搭在吴奈腰侧，就感觉吴奈身子一僵：
“你肩扣滑了都不知道？”
“这铠甲太碍事了！”
吴奈腾出一只手想扣肩扣，结果没抓稳，剑柄“当啷”撞在布景的假石头上，溅起点白色粉末。
“你看这假石头，刷的漆都掉了，还有那假月亮，塑料感重得能当脸盆用，还摆这儿当背景。”
摄影师刚按下快门，听见这话手一抖：
“吴老师！咱拍的是古装剧宣传照，不是吐槽大会，麻烦您认真点！”
场务憋着笑跑过来，手里捧着个剑鞘。
结果刚走到吴奈身边，脚没踩稳，手里的剑鞘“哗啦”掉在地上，滚到吴奈脚边。
吴奈弯腰捡起来，发现剑鞘上有道明显的划痕，像被什么东西刮过。
场务挠着头赔笑：
“这是道具组赶工做的，时间太急没打磨好...吴老师您先凑合用？实在不行，我再去拿个新的，就是新的也有小瑕疵，您多担待。”
吴奈倒没在意，把剑鞘挂在腰侧，试着摆了个“提剑护人”的Pose，结果铠甲太重，动作没做全，差点踩到杨小越的裙摆。
杨小越赶紧往后退了半步，哭笑不得：
“你慢点！我这裙摆要是勾破了，服装组又得让我赔！”
“那能怪我吗？”吴奈赶紧站稳，调整好姿势。
摄影师本来想骂，结果看着吴奈笨拙又真实的样子，忽然来了灵感：
“哎？这效果不错啊！吴老师您就保持这姿势，别太刻意装威风；杨老师您配合下，伸手想去扶吴老师的胳膊，眼神带点担心。”
杨小越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她昨天对着镜子练了半小时的“忧心眼”，现在终于能用上了。
她忍着笑伸手去扶吴奈的胳膊，裙摆轻轻扫过吴奈的铠甲，发出“沙沙”的响：
“吴奈你别晃！这铠甲要是再滑肩扣，咱们今天就别想拍完了。”
“我不累！”吴奈故意挺直腰板，结果铠甲的胸甲“咔嗒”响了声，吓得他赶紧收力，“就是这铠甲太勒，等拍完这组，我得赶紧脱了透透气，不然得憋出汗来。”
摄影师连拍几十张，越拍越兴奋：
“就这感觉！吴老师您这笨拙的认真比刻意营业强一百倍！杨老师您刚才那眼神也到位，一会儿拍并肩望月的Pose，咱们还按这路子来！”
“行了！先拍这组提剑护人的！”摄影师放下相机，“下一组拍并肩望月，吴老师您把剑鞘再调正点，别总歪着；杨老师您记得保持刚才的笑，别又板着脸。”
“并肩望月”的布景刚调整好，吴奈刚往假月亮跟前站定，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嗒”一声。
那塑料假月亮的边缘突然掉了块漆，白色的漆片“啪嗒”砸在他铠甲的肩甲上，溅起的碎屑差点迷了眼。
他抬手去挡，结果忘了手里还握着剑，剑柄“当啷”撞在假月亮的支架上，吓得场务赶紧冲过来扶：
“吴老师您悠着点！这假月亮是泡沫做的，经不起撞。”
杨小越提着裙摆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肩甲上的白漆片：
“你这是跟假月亮有仇啊？刚拍完提剑护人就跟道具干仗，再这么下去，道具组得给你单独列个重点保护名单，比保护我这裙摆还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