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他伸手,拿起了桌上那个小巧的、纯黑色的对讲机,按下按钮。
“进来吧。”
门,立刻开了。仿佛外面的人一直就贴在门上听着。
两个同样面无表情、肌肉将制服撑得紧绷的男护工,迈着精准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们一言不发,一人一边,像钢铁夹具一样,架起已经彻底瘫软如泥、几乎失去意识的李伟。
“张医生!张医生!你不能这样!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上面的人’!我知道一些!我知道那条线索!陈婉天她没疯!
她看到的是……”李伟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用变调的嗓音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
张医生,抬起了手,做了一个轻柔的、噤声的手势。
他站起身,走到被架住的李伟面前,甚至颇为体贴地蹲下身,与他保持着平视的高度。
“李先生。”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近乎耳语,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带着倒刺的毒刃,一寸一寸,缓慢而坚定地捅进李伟的心脏最深处。
“你犯了,一个,非常非常致命的错误。”
“你不该,把你的,唯一的,保命符,这么早,这么轻易地,就当成了,谈判的,筹码。”
“因为,从你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你根本,就没有,任何,与我谈判的,资格。”
他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漠的专业姿态。
“带走。”
他说。语气平淡无波,如同吩咐处理一件垃圾。
李伟,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喉咙里发出的、含义不明的嗬嗬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扇厚重的、能隔绝一切声音的门,再次缓缓地、无声地关上,切断了最后一点杂音。
办公室内恢复了极致的安静,只有电子壁炉火光模拟的轻微“噼啪”声。
张医生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和马甲下摆,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他走到那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黑胡桃木办公桌前。
他拿起桌上,一部造型极其简洁、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纯黑色卫星电话。
他拨通了一个,他烂熟于心的,十一位数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Evelyn。”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冰冷、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女声。
“说。”对方显然知道是他。
“鱼饵咬钩了,比预期更顺利。
”张医生的声音汇报工作时,没有任何情绪,“他身上,有我们一直在找的,三年前的,原始录音。他主动交代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两秒钟。像是在快速评估这个消息的价值和后续影响。
“知道了。”女人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似乎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锐利。
“人,怎么处理?”张医生问,语气就像在问如何处理一份实验样本。
“老板的意思,”电话那头的女声清晰地说道,“先让他走。”
张医生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淡淡应道:“明白。”
他挂断了卫星电话,将它放回原处。
他重新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意式浓缩,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这个城市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远处,那片庞大的工地——“Evelyn之城”的雏形,正在迷雾中显现出冰冷的轮廓。
他将杯中冷却后越发苦涩的浓缩咖啡一饮而尽。
然后,他按下内部通话键,对着门口吩咐道,声音平稳无波:“放他走。
……
圣安娜疗养中心大门外。
李伟连滚带爬地被人推搡出来,差点摔倒在冰冷的台阶上。
他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简直不敢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