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他出征前的誓言,他在萧府的花园里,摘了一朵最大的牡丹插在她发间:“等我回来,就用八抬大轿娶你,让你做我萧策唯一的夫人。”
想起玉戒曾带给她的温暖与希望,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她拿起腰间的短刀,抵在自己的颈间 —— 刀刃冰凉,贴着皮肤,传来一阵寒意。萧策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随他而去,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省得他一个人孤单。
就在刀刃即将划破皮肤的刹那,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荒原深处传来。那笛声时而婉转,像汴河的流水,时而悲凉,像边关的秋风,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苏清沅愣住了,这荒无人烟的黑风口,怎么会有笛声?她放下短刀,循着笛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沙丘后,竟隐约露出一角青瓦,像是一座孤零零的院落。
笛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断断续续,却格外清晰。她犹豫了片刻 —— 萧策的身体已经冰冷,留在这土牢里,迟早会被西夏兵发现,倒不如去那院落看看,或许能找到安葬他的地方。
她抱起萧策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那院落走去。
萧策的身体很沉,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可那笛声却像有魔力,支撑着她往前走。
越靠近院落,笛声越清晰。那是一座不大的宅院,朱漆大门上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灯穗上积了些灰尘,门楣上没有匾额,只有两个模糊的木偶雕刻 —— 一个是文官模样,一个是武将模样,雕刻得栩栩如生。
苏清沅推开虚掩的大门,只见院中种着几株梧桐,落叶铺满了青石小径,踩在上面发出 “沙沙” 的声响。
正屋的门敞开着,里面点着昏暗的烛火,烛光映在窗纸上,晃动着一个人影。笛声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和线条分明的下巴。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姑娘深夜来访,抱着一具尸体,可是有心愿要了?”
苏清沅警惕地看着他,怀里的萧策身体已渐渐僵硬:“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不重要。” 面具人微微侧头,青铜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让萧策活过来,想让柳承业付出代价,对吗?”
苏清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 ——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心事,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是柳承业的人?可看他的模样,又不像是。
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面具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不必紧张,我与柳承业无冤无仇,与萧策也非亲非故。我只是个生意人,帮人达成心愿,收取相应的代价。” 他指了指屋里的椅子,“进来坐吧,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再吹会儿风,怕是也要倒下了。”
苏清沅看着怀里的萧策,又看了看面具人 —— 她知道这可能是陷阱,可这是唯一能让萧策活过来的机会。
她咬了咬牙,抱着萧策的身体,走进了正屋。
屋里布置得像个戏台,中央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偶戏台,戏台两侧立着几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偶 —— 有文官、武将、书生、女子,每个木偶的面容都栩栩如生,穿着不同的服饰,像是在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墙角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铺着青色桌布,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份卷起来的绢帛。
“你真的能让萧策活过来?” 苏清沅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尽管她知道这听起来多么不切实际 ——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世人都懂的道理。
“当然。” 面具人语气肯定,走到八仙桌前,将那份绢帛展开,“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这是契约,签下它,我就帮你实现愿望。”
苏清沅看向绢帛,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古篆,她认得几个字,是 “心愿”“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