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布擦伽罗琴,眼睛盯着他的手指,看得入神。
有天晚上,杭州下暴雨,电闪雷鸣的。沈砚之弹完《平沙落雁》,才发现火车已经误点了。
“你今晚住里屋吧,我在外面铺草席。” 林阿鸢抱出床被子,是洗得发白的蓝布被,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半夜,沈砚之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 像是琴弦在自己发声,“嗡嗡” 的,带着点悲伤。
他走出里屋,看到伽罗琴放在工作台上,琴弦微微颤动,琴身泛着淡淡的红光,三道裂纹像是在呼吸。
“别碰它!” 林阿鸢从草席上爬起来,头发乱蓬蓬的,跑过去按住琴身,“这琴有灵性,遇到暴雨天就会自己发声,师父说,这是琴里的魂魄在哭。”
“琴里有魂魄?” 沈砚之愣住了。
林阿鸢点了点头,声音有点低:“师父说,这琴的原主人是北宋的一个琴师,叫苏小小,她死的时候,把魂魄附在了琴上。后来琴被埋进古墓,三百年前被我师父的师父挖出来,一直传到现在。”
她顿了顿,又说,“师父临终前说,这琴认主,只有真心懂琴的人,才能让它发出沉香的味道。”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琴旁,聊到天亮。
沈砚之说了他在法国的生活 —— 在巴黎音乐学院听音乐会,在塞纳河边弹钢琴,其实他不喜欢经商,想做个音乐家;林阿鸢说了她的身世 —— 她是孤儿,三岁时被师父收养,跟着学修琴,师父走后,她就一个人守着琴坊,除了陈老,没跟别人说过这么多话。
“等琴修好了,我带你去上海。” 沈砚之突然说,“我跟父亲说,我要娶你,我们一起开个琴坊,只修古琴,不卖琴,好不好?”
林阿鸢的眼睛亮了,像落了星星,她点了点头:“好。”
窗外的雨停了,晨光透过天窗照进来,落在伽罗琴上,琴身的红光渐渐淡了,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