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周景明这才掀了轿帘,他看着沈玉芙时,眼神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柔,只有冷漠:“玉芙,你别闹了。婉清小姐的父亲能帮我爹复职,还能给我找药材治病,你呢?你除了会绣东西,还能做什么?这灯我带走,就当是你送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送你的?” 沈玉芙盯着他怀里的灯,指骨在漆料里泡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这灯是我用骨血做的!我截了自己的指骨,折了阳寿,就是为了救你!你现在却抱着它,跟别的女人走?”
周景明皱了皱眉,像是嫌她聒噪:“那些都是旁门左道,婉清小姐找的御医才靠谱。你一个绣娘,懂什么医术?这灯我留着,也是怕你用它做坏事。”
说完,他直接放下轿帘,轿夫猛地抬轿,沈玉芙被带得踉跄了几步,摔在泥水里。
雨还在下,沈玉芙趴在地上,看着那顶描金大轿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巷口。
她右手的伤泡进泥里,疼得钻心,可心里的疼更甚 —— 她想起去年元宵,周景明还拿着她绣的荷花帕子,说要娶她,要把这绣坊扩成苏州最大的绣庄;想起上个月他咳着说 “玉芙,我怕我活不下去,不能娶你了”,她还抱着他说 “我一定救你”;想起自己截指骨时,咬着牙没哭,只想着灯成了他就能好……
“姑娘!” 阿春跑出来,把沈玉芙扶起来,“咱们回绣坊,别理他了!”
沈玉芙被扶回绣坊时,浑身都湿透了。她坐在灯架旁,看着那盏只髹了四道漆的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拿起案上的漆料,又开始往灯架上抹 —— 老妪说要髹七道,她就做满七道。
就算周景明不稀罕,这灯也是她用命换的,总得做完。
接下来的三天,沈玉芙像是疯了一样。
她每天子时准时髹漆,每次都往漆料里滴自己的血,右手的伤反复裂开,她就用布条缠紧,继续干活。
阿春劝她吃饭,她就抓几口热糕塞进嘴里;劝她睡觉,她就靠在灯架旁眯一会儿,醒了又接着干。
第七道漆上完的那天,是十月十五,满月。
沈玉芙将最后一片绣好的《百子图》糊在灯棱上 —— 那是她原本准备绣给周景明当聘礼的,现在却糊在了这盏用自己骨血做的灯上。
她刚把灯点亮,巷口就传来了唢呐声,红绸子飘得满街都是,还有人在喊:“周公子大婚啦!娶的是李小姐!”
沈玉芙握着灯台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走到门口,看见远处的红队里,周景明骑着高头大马,腰间系着的,正是她做的那盏紫檀六角灯。
只是灯棱上的《百子图》被换了,换成了金线绣的双喜,绣工粗糙,一看就不是她的手艺。
“周景明!” 沈玉芙朝着红队喊,声音嘶哑,“你拿着我的灯,娶别的女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周景明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厌烦,还挥了挥手,让家丁去拦她。
几个家丁冲过来,把沈玉芙推搡着往回走,其中一个还恶狠狠地说:“别给脸不要脸!周公子现在是李府的女婿,你再闹,就把你抓去见官!”
沈玉芙被推回绣坊,重重摔在地上。她看着那盏亮着的灯,灯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对着她哭。
她突然觉得心口疼得厉害,一口气没上来,就倒在了灯架旁。
等阿春发现时,沈玉芙已经没气了。
她的右手还握着灯台,指头上的血渗进灯棱里,变成了暗褐色的花纹。
那盏紫檀六角灯就亮在她身边,灯影里的影子,好像清晰了些,像是个穿青衫的女子,正用绣帕擦着眼泪。
阿春吓得哭着跑了出去,喊来了邻居。
几个邻居进来时,都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生漆混着血腥味。
有人想把灯吹灭,可刚靠近,灯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