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假装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不行，瞒不了多久，天亮之后，整个学校都会知道。”
“我们在这里，也没剩下几天了。”
……
一个沙哑的男声，打断了其他人的交谈。正是这些老尸们的领袖，那个叫做陆羽的男人。顾山还记得他的声音：
“白大海呢？这个胖子好久没有出现了，你们之前搜查的时候，是谁和他一组的？”
其他几个老师，有男有女，纷纷说不知道。
最后，是一个女声脱口而出：
“离开男生寝室的时候，白胖子好像说发现了什么线索，自己要求留下来。
“从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再看到他。”
其他老尸，再次交头接耳起来，声音来源也逐渐向着顾山方向逼近。
另一个较老的男声，轻声说道：
“姓白的这么喜欢自作主张行动，不会是死在这座寝室楼了吧。
“毕竟，睡在这里的，已经没有……全部都是……”
说到最后一个词汇，老人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压低了下去，顾山再次没有听到，他想说的是什么。
……
“咦，你们看，门口躺着的那坨是什么东西？”
外面，传来了一名女性的惊呼声。声音突兀地消失了，似乎被什么人摁住了嘴。
急匆匆的脚步声，纷纷响起。片刻之后，那个名为陆羽的沉稳男声再次响起：
“已经死透了。
“死因是后脑勺上的重物打击，还有失血过多。”
黑暗中，有人低低的、压抑地哭泣起来。
另一个分不清性别的声音，略有些惊慌响了起来：
“他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杀人规律，被鬼杀死了？
“不好了，看来扮演法已经失效了。这里也不安全了。
“我们所有人，都会一个个死在这里，白胖子的今天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结局！”
陆羽冷冷呵斥道：
“冷静点。蠢货。
“自乱阵脚，我们只会全部死在这里。”
一阵淅淅索索的摸索声，那老人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吁声，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评价道：
“不幸中的万幸，他身上的灵异物品还在。”
另一个比陆羽更加粗哑的汉子，冷冷道：
“夜长梦多，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
“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了，这所鬼校，已经没有一处是绝对安全的。快点离开吧。”
在走廊上的老师们，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各式各样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
躺在黑暗中的顾山，伏在床板上，一动不动，听完了外面这批老师的所有对话。
这些“老尸”，居然还会怕死。
他们看到白胖子尸体的第一反应，不是他被人打死的，而是他是触发了鬼的规律，才被杀死的。
这种说辞很有意思，如果他们是鬼，为什么害怕其他鬼的规律？
还是被人活活打死的鬼，这到底是哪门子鬼。
如果他们还是人的话（哪怕自我认知是人），又为什么要执行西山一中的校规？
还有两个关键词。
老头在收拾白胖子尸首的时候，取走了什么东西，将其称为“灵异物品”。
那东西似乎十分珍贵，一开始是给白胖子用的。白胖子死后，正好转移到了老头手中。
另一个关键词，是“扮演法”。从那位老师惊慌的语气，他显然认为，在使用了“扮演法”的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个老师会死亡。
但是白胖子的死亡，打破了他的认知。惊慌之下他喊出了“扮演法失效了”的绝望呼声。
顾山隐隐觉得，他离真相已经很接近了。
老师们的对话，补齐了顾山脑海中蓝图的最后一块缺失，把西山一中迄今为止所有的谜团，全部串联在了一起。
就差一点了，就能触碰到那触手可及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