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上“北角阁”三个字的牌匾,在残阳下泛着冷寂的光。
李昭一袭青色素雅的常服,袖口绣着暗金龙纹尽显皇帝威严,却难掩眉宇间的颓丧。
他抬脚迈入院门时,不禁脚步顿了顿,仿佛那道门槛隔着生与死的距离。
按照以往李昭行至此北,角阁的主人豆蔻早便小跑着迎了出来。
一路说笑在皇上身边围前围后,像个调皮的小猴子,更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然而从前的欢笑声随之豆蔻的香消玉殒已然不复存在了,那些过往的美好也跟着埋入地下。
尚宫苏玉瑶紧随皇上身后,一身深青色宫装。
她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关切,自婉嫔豆蔻在左相府自缢,皇上便再未展露过一丝笑颜。
北角阁院内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廊下挂着的素色宫灯,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墙角那株豆蔻亲手种下的晚香玉,花瓣已半卷,残留着几分将谢未谢的颓靡。
空气里似乎还萦绕着豆蔻惯用的梨花香露气息,清冽中带着一丝甜腻,像极了豆蔻平日里笑靥如花的模样。
李昭循着那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往前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豆蔻的影子。
有时他甚至有些恍惚,明明豆蔻就站在前边,当他近前伸手去触摸,却只抓了一把寂寞。
廊下的竹椅上,还搭着一件半绣完的藕荷色披风,银线绣就的兰草只完成了半株,针脚细密,是豆蔻最擅长的技法。
豆蔻总说兰草清雅,最配皇上的气度,却又总在绣完后。
故意嗔怪着说:“皇上日日见惯了奇珍异宝,定瞧不上臣妾这粗笨手艺”。
李昭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披风的布料,微凉的触感下仿佛还残留着豆蔻指尖的温度。
那温度曾在无数个深夜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憨。
“玉瑶!”
李昭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没有回头,目光仍落在那件未完成的披风上。
“你说豆蔻这性子,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痴?”
苏玉瑶垂手立在一旁,面部冰冷却彰显而恭敬。
她抬眼看着皇上,而后轻柔的道:“婉嫔娘娘心性单纯,只是太过在意皇上,故而有时难免失了分寸,并非有心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