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废料丢弃的破碗残片,那上面还带着点点油污,他却如获至宝般,小心地塞进了胸口的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我要亲眼看看,它还敢不敢再演一遍我儿子的最后一句话。”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立誓。
陈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朝林九偏了偏头。
林九会意,在赵雷出发前的最后十分钟,以检查装备为由,不动声色地将一枚纽扣大小的微型声波干扰器,植入了赵雷防寒服的夹层里。
这东西的主要功能不是保护,而是记录。
陈牧需要最真实的、未经过滤的情绪波动数据,用来进行下一步的反制推演。
赵雷的痛苦,将成为刺向敌人的下一把尖刀。
子夜时分,寒意最盛。
赵雷带领五名队员,潜行至村北的一片沟壑地带。
这里地势复杂,是天然的防御死角。
就在他们即将翻过一道土岭时,前方洼地里,毫无征兆地升起了一片浓郁的白雾。
雾气翻腾,并不扩散,反而像有生命般凝聚成型。
一座古朴的农家土灶在雾中若隐若现,灶上坐着一口漆黑的大铁锅,锅盖微微掀开一道缝,丝丝缕缕的蒸汽缭绕而出,带着一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米粥香气。
一个年轻的队员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妈……我妈以前就是这么给我煮粥的……”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瞬间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口中喃喃自语着谁也听不懂的童年呓语。
“醒醒!”赵雷心中警铃大作,一脚踹在那队员的屁股上,却毫无反应。
他猛地一掐自己大腿,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抬起枪,透过瞄准镜望向那片白雾,镜中却是一片空旷的洼地,什么都没有!
那景象,只存在于肉眼和大脑的感知中!
“是幻象!闭上眼也没用!”赵雷怒吼,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
他咬碎后槽牙,猛地从胸口掏出那片冰冷的破碗碎片,看也不看,用尽全力在自己左手手掌上狠狠一划!
“刺啦!”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裂开,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脚下的黑土地上。
就在鲜血接触地面的瞬间,眼前的幻象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骤然崩塌。
白雾、土灶、铁锅……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覆盖的黑色菌丝网络。
那些菌丝正像无数条毛细血管一样,有节奏地搏动着,散发着邪异的微光。
“心跳速率飙升至180!肾上腺素超标!赵队危险!”指挥部里,林九的喊声变了调。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牧冰冷的声音响起:“启动‘生存节拍’。”
村口那座由破铜烂铁搭成的怪塔瞬间被激活。
喇叭里不再是压抑的呼吸声,而是响起了一段由陈牧亲自录制的、毫无旋律可言的音频——扳动枪械保险的清脆“咔哒”声,拉动枪机上膛的金属摩擦声,穿着军靴踩碎玻璃的“咔嚓”声……这些声音被混合成一种强硬、冷酷的节拍,专为打断一切情感沉浸而设计。
更致命的是,每三个节拍,就会插入一次足以刺穿耳膜的高频锐响!
狂暴的“噪音”跨越数公里的距离,精准地轰击在北岭的沟壑带。
地面上那片搏动的黑色菌丝网络,仿佛遭到了无形的重击,剧烈地抽搐、蜷缩。
仅仅几秒钟后,菌丝网络再也无法维持形态,竟从内部开始自燃,升腾起一团团黑色的火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撤!”赵雷大口喘着粗气,拖起那个还在痴傻的队员,带领队伍迅速后撤。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袖子,而被他紧紧攥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