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被磨圆的击锤,直至其通体赤红,再任其自然冷却,彻底破坏了金属的刚性。
组装完毕后,这把传奇的m1911,已经成了一把无法完成有效撞击、永远无法出声的“哑枪”。
陈牧找来一根皮绳,将这把冰冷的废铁挂上脖颈,紧贴着胸口的皮肤,如同佩戴一枚驱邪的护符。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
一声沉闷的爆响从地下传来,整个基地都随之轻轻一震。
主控室内,林九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与排水管道相关的监测设备,屏幕上的数据在一瞬间全部归零,陷入一片死寂。
在爆炸的废墟中,搜救队只找到了一小块半融化的金属,正是那枚耳坠的残骸。
林九在现场的便携设备上对其进行扫描,内部的微型芯片在烧毁前,只传回了最后一帧数据,那是一句无声的质问:
“为何……不响?”
此刻,陈牧独自站在基地的最高处,望着东方天际线上泛起的第一缕鱼肚白。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胸前那把冰冷、沉重的“哑枪”,低声自语,像在回答那个来自深渊的问题,又像在对自己宣告新的誓言:
“因为我这一枪,专打不该响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方的荒原上,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轨迹划破晨雾,没有枪口焰,没有音爆,甚至没有惊动一只飞鸟。
它无声无息地升空,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坠向地平线的尽头。
万籁俱寂。
然而,三小时后,当朝阳彻底驱散薄雾,一种混杂着金属焦糊与臭氧的古怪气味,开始从爆炸的排水管道区域逸散开来,并随着微风,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弥漫向基地的每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