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笑,手下洗菜的动作更慢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南伯侯啊。”闻仲大步而来,朗声笑道:“还真是稀客,一会儿得喝两杯。”无意间撇了一眼鄂顺隐匿的方向,也装着没看见。
道出真身,岂不尴尬?
鄂顺心头一紧,不会被发现了吧?见闻仲没有过多停留,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暗道好险。
“见过闻太师。”鄂崇禹见来人郭珍霓是闻仲,连忙起身见礼。
闻仲笑道:“你我同僚多年,不必多礼。难得一见,待会儿得到我府上,好好叙叙旧。来朝歌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见外了啊。”
鄂崇禹听了,脸上的尴尬之色藏都藏不住,他本来也不是个喜行不行于色的人。
“唉,实在是……实在是……”鄂崇禹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老子看你和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老子不想看到你吧?
任他情商再低,也说不出这么无礼的话。
闻仲笑道:“我知道你忙,不过等忙完了,一定要过府一叙。”赶紧递上台阶,“说实在的,这段日子大家都忙。”
“呵呵!”鄂崇禹干笑两声,你们都忙着砍头去了。
闻仲见鄂崇禹话语不多,又道:“南伯侯这一路行来,可有见闻?”
鄂崇禹:见闻可多了,全是人头滚滚。
此刻有姜王后在场,他自然不好说那些血腥场面,只得尬笑道:“只知道赶路,倒也忘了体验王畿之地的风情。”
“那可惜了。”闻仲一脸遗憾道:“南伯侯没看到王畿之地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否则也能把王畿之地的富庶带到南荒。若是南伯侯有时间,多体验一下王畿之地的民情,将来治理南荒时也可汲取一些经验。”
鄂崇禹听闻仲反复提到民情百姓,心中一动,光顾着劝谏一事,倒是忽略了民情。
仔细想来,这一路上正值春耕,百姓们在原野间耕作,时不时还有朝廷的人帮忙。
“这……”
鄂崇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历代人王,何曾真正关注过百姓?即便有,也只是偶尔一瞥。
能做到帝辛这般,千古唯一。
大王真的是暴君吗?
鄂崇禹在心底产生了怀疑。
阴寿:太师,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心里想着,手底下却把洗过的菜,又拿来洗第二遍。
多洗几次,干净些。
“《商律》严苛,长此以往……”鄂崇禹正准备将话题拉向朝局方面,却被姜王后打断。
“叔父,你们先聊,我去帮帮大王。”姜王后款款起身走向阴寿,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她还是分得清的。
后宫不得干政这种事,事实上阴寿一点也不在意。
这不,姜王后刚过去,就被阴寿赶了回来。美其名曰:女子远庖厨。
就这点活,都不够自己干,你还来?
姜王后想起那幽怨的眼神,心中无奈。朝中大事,听听就听听吧,不插嘴就好。
闻仲没在意这些细节,接过话题说道:“乱世当用重点。只有百姓好了,朝廷才会好。难道南伯侯不希望百姓过得好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鄂崇禹无奈道:“我是担心大王这么杀下去,必然引起朝廷动荡。天下大乱受苦的不同样是百姓吗?”此时他也顾不得血腥不血腥了。
闻仲再次笑道:“那朝局震荡了吗?天下大乱了吗?”
“啊?”
鄂崇禹微微一愣,他只是担心会乱,而忽略了事实。
如今截教门徒与天地门门徒何其之多?别说杀一个补一个,杀一个补一双都可以。
用这两派的人作为过渡期,一点问题没有。只要他们干得好,一直干下去都没关系。
大王根本不在乎干活的人是谁,只要干好活就好。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