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崇禹一时间无言以对,道理永远比不过事实。
外面虽然杀的人头滚滚,朝廷却是风平浪静,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还有人手帮着农夫春耕。
这特娘的不科学!
躲在暗处的鄂顺都替自己老爹着急,说话老是卡不到重点,早就被闻仲带偏了。
咱说话要围绕着大王的残暴说啊,老扯什么百姓啊……百姓?
想着想着鄂顺也沉默下来,老爹年年镇守南疆是为了什么,自己刻苦修行也是为了什么?
不都是为了百姓吗?
那我特么造反是为了什么?
鄂顺一时间陷入迷茫之中。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鄂崇禹是什么样的人,鄂顺也随他的根儿。
毕竟鄂崇禹是拿他当接班人培养的,鄂顺怎么都不可能成长为一个纨绔子弟。
鄂顺的情绪波动自然不会瞒过闻仲的感知,更加不会瞒过阴寿的感应。
还好这小子没有蠢到家,只是误入歧途拜错了师门,倒也有救。
闻仲与帝辛几乎升起了同样的想法,只不过阴寿想得更多。
这也是个可怜的娃,自己被利用了,还浑然不知。以阐教的一贯作风,岂会收你为徒?真当自己天命之子啊?
利用你啊,靓仔!
以弟子挡劫,这是阐教十二金仙的套路。中了自家师傅的套路,浑然不知不说,还感恩戴德。
可怜可悲复可叹。
鄂崇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只得又将话题引到另一边。自己本来是来进谏的,怎么变成听课了呢?
“微子启可是大王的亲大哥,号称朝歌三贤,贤名远播,就这么被冤杀,让天下人怎么看?怎么看朝廷,怎么看大王?”
闻仲再次笑道:“微子启的确犯了罪,的确犯了死罪。”对于微子启的死,闻仲只能深表遗憾。至少微子启死了之后,王室成员消停了许多。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闻仲又补充道:“大王的仁德是针对天下人,而不是某一个人。南伯侯只听见了权贵的怨言,可曾听闻有哪一个庶民对大王心生不满?如果有,也只有四夷之地的庶民,因为他们未经王化,感受不到大王的恩典与仁德。”
“哦,不对。”闻仲看了一眼北方,又道:“现在应该叫做三夷之地,因为北海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北海,他们沐浴了王恩,日子逐渐好了起来。”
鄂崇禹见说不过闻仲,只得又道:“手足相残、弑兄杀弟终究是恶名。”
“首先微子启是自杀的。枭首是比干亲自枭的,怎么能是大王的恶名?”闻仲又道:“大王不是一个人的大王,大王是天下人的大王。与芸芸众生相比,一个微子启算什么?就算是我闻仲,该赴死时依然赴死。”
“太师,言重了。”鄂崇禹心里越来越憋屈,每一个点都被闻仲踩灭了,我的谏言该怎么谏?连闻仲都无法说服,又该如何说服大王?
鄂崇禹思虑许久,又把矛头对上了七项国策。
“崇黑虎,可是有功之人……”
“对呀。”闻仲不待鄂崇禹说完,又道:“所以大王加封他为镇北王,徐他世袭罔替。如此恩典还不够吗?难不成他还想更进一步?”
“这……”
鄂崇禹再次卡了喉咙,更近一步是干嘛?崇黑虎真有这想法,都不用太师出手,他都要帅军北上。
“崇黑虎断无此心!”鄂崇禹赶紧表态,不然求情不成,反而把人坑死。“那也不能撸了人家军政大权。”
“人家自己不争气干得不好。大王也很无奈,我也很无奈啊。”闻仲苦笑道:“崇黑虎当政时,北海妖族何等猖狂,竟敢举族叛逆,攻伐人族。若非大王出手,现在那还有北海?”
见鄂崇禹老脸别的通红,闻仲又道:“现在国师去了,雷尚书去了。北海一片欣欣向荣,南伯侯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