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夜市,也见过最壮丽的雪山日出,却从未想过文明能抵达如此境地。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冰冷的剑柄竟无法平息他心头的震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秦岳粗粝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这样的辉煌,是每个战士都向往的盛世图景。
【然,黑暗滋生,自归墟之暗渊,诞生了以星辰与文明为食的‘饕客’……】
影像陡然一变!原本瑰丽的星云像被墨汁浸染,迅速褪去色彩,无边无际的黑暗从虚空中涌出来,那不是夜晚的黑,而是纯粹的虚无,里面翻涌着无数蠕动的触须,触须顶端是闪烁的复眼,每一只眼睛里都映着熄灭的星辰。它们像宇宙的癌细胞,所过之处,星城的晶体壁开始龟裂,发出“咔嚓”的脆响,七彩的光芒迅速黯淡,变成毫无生气的灰色。星灵族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尖叫,他们眉心的星砂在黑暗中亮起,却像风中的烛火般瞬间被吞噬。
那黑暗散发出的贪婪与死寂,像冰冷的毒蛇,顺着每个人的毛孔往身体里钻。沈静姝猛地屏住了呼吸,体内的古神核心突然躁动起来,像被唤醒的野兽,跟着黑暗的节奏发烫、震颤。那气息太熟悉了,和她在落魂渊遭遇的“织网者”如出一辙,却又更加庞大、更加恐怖——影像中,一只“饕客”的触须扫过一颗恒星,恒星瞬间熄灭,化作一团死寂的灰烬,那触须上沾着的星屑,竟还在微微蠕动。
沈曦吓得往母亲怀里缩得更紧了,小脸贴在沈静姝的衣襟上,冰凉的皮肤让沈静姝心头一紧。她抬手按住女儿的后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目光却死死盯着影像,指甲几乎要掐进扶手上的雕花里。
【吾族奋起抗争,王族率领亿万战士,以星灵本源净化黑暗,血染星域……】
悲壮的战歌从韵律中迸发出来,星灵族的战士们穿上银甲,手中的星刃燃起熊熊光焰,像一支支火炬冲进黑暗。一个银甲战士被触须缠住了腰身,他毫不犹豫地引爆了体内的星核,光焰炸开的瞬间,将周围的黑暗烧出一个窟窿,连带着他的身影一起化作漫天光屑。巨大的星舟调转方向,撞向“饕客”的本体,舰身炸开的光芒比恒星还要耀眼,碎片像流星雨般坠落,每一块碎片上都还嵌着星灵族人残存的星力。
金袍的王族站在旗舰的顶端,他眉心的星砂是璀璨的金色,星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像撑开的巨大光伞,护住身后的族人。黑暗不断撞击着光伞,光伞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他的嘴角渗出血来,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当光伞彻底破碎的那一刻,他纵身跃入黑暗,金色的星力在黑暗中炸开,形成一道永恒的光痕。
殿内一片压抑的抽气声。秦岳的眼眶微微发红,他见过沙场上的惨烈,却从未见过这样以整个种族为代价的抗争。萧逸尘别过头,看向殿外的天空,那里的阳光正好,却让他觉得无比沉重——他们习以为常的和平,竟是别人用毁灭换来的。
【然,‘饕客’不死不灭,分化万千,侵蚀规则……吾族力战不支,为存文明火种,决议迁徙……】
战歌渐缓,变成了低沉的呜咽。无数星槎从残破的星城中驶出,舰身都带着伤痕,有的还在冒着黑烟。星槎上载满了幸存者,老人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的手中攥着小小的星核碎片;战士们靠在舰壁上,银甲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却依旧握着星刃,警惕地盯着身后的黑暗。星图上出现了无数条航线,像散开的银线,其中一条航线的终点,赫然标注着星寰帝国所在的星域,旁边刻着两个细小的古字——希望。
【……迁徙途中,遭遇‘饕客’麾下‘织网者’伏击,王舰‘希望之星’重创坠落……携部分‘星核’与‘星鉴’于此界失散……吾等幸存者,隐匿边陲,守护碎片,等待王血召唤,重聚星核,再燃星火……】
韵律变得断断续续,影像也开始模糊。一艘庞大的星舟出现在画面中,舰身刻着“希望之星”四个古字,舰帆已经破碎,却依旧顽强地朝着此方星域驶来。无数“织网者”从虚空中钻出来,它们的身体像透明的蛛网,缠住了星舟的舰身,星舟的动力舱炸开,冒着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