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些年,两人的感情像田里的庄稼,慢慢生根发芽,逐渐升温。知青和社员们都看在眼里,开始张口催促:“卫东,潘老师都回来了,你们俩啥时候办婚事啊?”“就是啊,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老支书更是逢人就笑,摸着胡子说:“这喜酒啊,我看是时候该办喽!再拖下去,我都要着急了!”王卫东和潘瑕听着这些话,脸红红的,却谁也没反驳——他们心里都清楚,属于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新婚的红烛还在烛台上跳动,烛泪顺着烛身缓缓流下,在桌面积成小小的蜡堆。王卫东躺在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土炕上,望着头顶黑洞洞的房梁出神。房梁上还沾着几缕未清理干净的蛛网,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十年的人生际遇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回——1968年刚从苏州来农场时,他还是个穿着白衬衫、梳着整齐头发的意气风发少年,拎着装满书本的木箱,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懵懂期待;如今双手布满老茧,皮肤被晒得黝黑,成了农场里能扛粮包、会修水渠的生产能手。命运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总爱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玩笑,谁能想到,当年跟他针锋相对的潘瑕,如今会成他的妻子?
“生活,跟过家家一样。有时候不能太认真,谁认真谁就输了。”他轻声自语,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连日操办婚礼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眼皮越来越重,“可偏偏有人当了真……”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鸡鸣,紧接着,更多鸡叫声此起彼伏,新的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