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马防稍为谨慎周密,所以章帝特别将他留下,后来恢复了他的特进之位。马豫随马廖回到封国,后来受审拷问而死。后来又有诏书命马廖返回京城。
马氏家族既已获罪,窦氏家族更加显贵兴盛。皇后的哥哥窦宪任侍中、虎贲中郎将,弟弟窦笃任黄门侍郎,都在宫中任职,赏赐累积;他们喜欢结交宾客。司空第五伦上书说:“臣见虎贲中郎将窦宪,作为皇后的亲属,统领皇家禁军,出入宫廷,年富力强,志向美好,谦卑礼让,乐于行善,这确实是他喜好结交士人的方式。然而那些出入贵戚门下的人,大多是些有污点或被禁锢的人,尤其缺少遵守法度安贫乐节的操守。士大夫中那些没有志气的人,更是互相贩卖吹捧(更相贩卖),云集其门,这大概是骄纵逸乐产生的根源。三辅地区议论的人甚至说:‘因贵戚犯法而被废黜禁锢,应当再用贵戚来洗清(浣濯)他,犹如解酒还需用酒(解酲当以酒)。’这些阴险趋炎附势之徒,确实不可亲近。愚臣希望陛下和皇后严令窦宪等人闭门自守,不得随便结交士大夫,防患于未然,在事情未成形前就有所考虑,使窦宪永保福禄,君臣欢愉,没有细微的隔阂,这是臣最大的愿望。”窦宪倚仗着宫廷的声势,从亲王、公主到阴家、马家等外戚,没有不畏忌他的。窦宪曾以低价强买沁水公主的园林田园,公主被逼迫畏惧不敢计较。后来章帝出行经过那里,指着园子问窦宪,窦宪暗中喝阻左右不准照实回答(阴喝不得对)。后来章帝发觉了真相,大为愤怒,召来窦宪严厉斥责道:“深思你前些时候强夺公主田园时,与赵高指鹿为马有何区别!此事长久思虑令人惊骇恐惧。从前永平年间,先帝常令阴党、阴博、邓叠三人互相纠察,所以各贵戚没有敢犯法的。如今连尊贵的公主都被你无理强夺,何况小民呢!国家抛弃你窦宪,不过像抛弃孤雏腐鼠一样罢了!”窦宪大为恐惧,窦皇后为此脱去皇后的服饰(毁服)向皇帝深切谢罪,过了很久皇帝才息怒,命窦宪将田园归还公主。章帝虽未给窦宪定罪,但也不再委以重任。
〓〓司马光评论说:臣子的罪恶,没有比欺君罔上更大的了,所以圣明的君主痛恨这种行为。章帝说窦宪的行为无异于指鹿为马,说得很对!然而最终不能降罪于窦宪,那么奸臣又怎能受到惩戒呢!君主对待臣下,难处在于不知道谁是奸臣,如果知道谁是奸臣而又赦免他,那还不如不知道为好。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臣子行奸而君主不知,奸臣还有所畏惧;君主既知而不能处罚,奸臣便知道君主不足畏惧,就会放纵而无所顾忌了!所以,知道贤人而不能任用,知道恶人而不能铲除,这是君主需要深以为戒的。
下邳人周纡担任洛阳县令,刚上任,首先询问地方豪强大族的姓名;属吏数说乡里豪强来回答。周纡厉声发怒道:“本官问的是皇亲国戚像马家、窦家那样的人,难道会管这些卖菜的小民吗!”于是属下官吏揣摩上司的意图,争相以严厉苛刻为能事,贵戚们惶恐不安,京城秩序肃然。窦笃夜里到止奸亭,亭长霍延拔剑指向窦笃,肆意谩骂。窦笃将此事上奏章帝。章帝下诏,召见司隶校尉、河南尹到尚书台责问;派遣卫士逮捕周纡,押送廷尉诏狱。过了几天,将他赦免释放。
章帝任命班超为将兵长史,徐干为军司马,另派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回国。李邑到达于窴国时,正碰上龟兹进攻疏勒国,他恐惧不敢前进,便上书陈述西域的功业不可能成功,又极力诋毁班超:“拥爱妻,抱爱子,在外国安乐享受,没有顾念朝廷之心。”班超听说后叹息道:“我本非曾参,却遭到接二连三的谗言(三至之谗),恐怕要受到当朝怀疑了!”于是休弃了他的妻子。章帝知道班超忠诚,便严厉斥责李邑说:“纵然班超拥爱妻,抱爱子,思念故乡的士兵有一千多人,他们怎能都与班超同心呢!”命令李邑到班超那里接受指挥调度,并下诏给班超:“如果李邑在西域任职,就留在你那里做事。”班超随即派李邑带领乌孙送往汉朝做人质的王子返回京城。徐干对班超说:“先前李邑亲口诋毁您,想要破坏西域大业,如今为何不依照诏书把他留下,另派其他官吏送人质呢?”班超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