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二份奏疏,双手奉上。
“启禀陛下,关于水泥的一切,臣已尽数写在其中。请陛下御览。”
内侍再次接过奏疏,呈递御前。
李显迫不及待地展开,目光迅速扫过。
“原料:石灰石、黏土……烧制?”
李显的眉头微微蹙起。石灰石和黏土?这两种东西,简直就是大乾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山野之间,随处可见。就用这两种烂大街的泥巴石头,能烧出此等神物?
这听起来,比点石成金还要荒谬。
不等皇帝细想,王启年已经抓住了机会,再次出列,声如洪钟。
“陛下!臣有异议!”
他先是朝皇帝深鞠一躬,而后猛地转向张承安,眼神锐利如刀:“苏大人,你这奏疏上所言,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石灰石、黏土,皆是寻常之物,怎可能造出此等坚逾精钢的宝物?你莫不是以为满朝公卿,皆是三岁孩童,可以任你戏耍?”
“况且!”王启年不等张承安反驳,话锋一转,声音拔高八度,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最致命的要害,“退一万步说,即便原料当真如此廉价,可‘烧制’二字,背后牵扯何其之广!”
他侧过身,对着满朝文武,仿佛一位忧国忧民的智者,痛心疾首地分析道:
“敢问烧制不要人力吗?兴建窑炉不要银钱吗?烧窑所用的薪炭,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若要推广全国,需建多少窑炉?征用多少民夫?耗费多少薪炭?这笔开销,户部可曾算过?!”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户部尚书吼出来的。
户部尚书立刻心领神会,从队列中走出,满脸愁容地拱手道:“陛下,王御史所言甚是。若真要大规模兴建窑炉,烧制水泥,以臣之愚见,其所需人力、物力、财力,恐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国库……国库如今并不宽裕,实在难以支撑如此浩大的工程啊!”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扭转了局势。
大殿内的风向,再次变了。
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看向张承安的目光又从刚才的敬佩,变回了审视和怀疑。
“是啊,烧东西可不便宜,尤其是大规模的。”
“这张承安年纪轻轻,怕是想当然了,以为原料便宜,造价就便宜。”
“纸上谈兵!此子哗众取宠,欲以虚言耗空国库,其心可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