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响,那是公输越带领着最核心的工匠团队,在依据“地枢秘匣”中的结构图,紧急加固“镇龙石”,疏导水银渠道。偶尔会有面色惶急的传令兵快马冲出陵区,奔向咸阳方向,又带着更沉重的气息返回。
陈玄所在的匠房,成了风暴眼中一个奇异的平静点。他依旧“重伤卧床”,由张禳和黑肱寸步不离地守护。得益于“心灯”的奇妙效用和他自身坚韧的意志,他的身体恢复速度远超常人预期,虽然离痊愈尚早,但至少已能勉强坐起,自行运转那简陋的呼吸法,引导着心火缓慢滋养受损的经脉。
期间,阿黎来过一次。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史官服饰,容颜清冷,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色。她带来了外界最新的消息:咸阳朝堂因皇帝迟迟不现身,流言愈演愈烈,李斯与赵高联手,以“稳定朝局”为名,进一步收紧了对信息的管控,对任何质疑者都施以残酷打压。扶苏公子在北疆似乎也有所异动,但消息被严密封锁,真伪难辨。
当她看到陈玄胸前的蟠龙玉符和枕边的龙雀短剑时,眼神微微一动,却并未多问。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榻边,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搭在陈玄的手腕上,感受着他体内那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
“你的体内……有一种不一样的火。”阿黎轻声说,眼眸深邃如古井,“它在燃烧,很微弱,但……很纯粹。我在古老的祭文里,似乎感受到过类似的气息,被称为‘心灯’或‘灵明之火’,是意志极度凝聚的体现,非大毅力、大执念者不能点燃。”
陈玄心中一震,没想到阿黎竟能感知到“心灯”的存在。他看着她,没有隐瞒:“是嬴朔大人昏迷前,以某种秘术助我点燃。它似乎在指引我,也似乎在……保护我。”
阿黎沉默了片刻,收回手,目光落在那个空了的金属方盒上:“‘玄扈’的传承,远比记载的更为神秘。他们追求的,似乎不仅仅是技术的极致,更是……人与天地、与‘神意’的沟通。这‘心灯’,或许便是钥匙之一。”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查阅了能接触到的所有秘档,关于‘九幽台’的记载极少,只言片语中提及其并非单纯的建筑,更像是一个……‘场’。一个用来汇聚、放大、乃至窥测‘帝心’的场所。龙雀短剑,据传是开启最终门户的凭证之一。陈玄,若你真要前往,务必谨记,你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机关陷阱,更是……精神的直接冲击。”
阿黎的话,如同拼图,将“地枢秘匣”的提示、“心灯”的存在、“龙雀”的用途以及“九幽台”的本质,初步串联起来。前路的目标越发清晰,却也显得越发凶险莫测。
第二日黄昏,公输越再次来访。
他比两日前更加憔悴,眼窝深陷,衣衫上沾满了泥灰与难以名状的污渍,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水银与矿石混合的刺鼻气味。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在绝境中看到希望,并为之倾尽所有的光芒。
“陈小友!”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后怕,“幸不辱命!依仗秘图指引,老夫带人冒险进入了几处从未敢深入的维护通道,找到了镇龙石能量回路的几个关键淤塞点和人为破坏痕迹!利用‘星辉石’之力,配合紧急加固,总算是暂时稳定住了核心结构,水银泄漏也已控制住!地宫……暂时无崩塌之虞了!”
这个消息,让匠房内的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最坏的情况,总算没有发生。
“辛苦了,大师。”陈玄由衷说道。他能想象到,在这短短两日内,公输越和他的团队在地宫深处经历了怎样的危险与艰辛。
“分内之事!”公输越摆了摆手,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但是,危机并未解除。破坏者手段极其高明且隐蔽,我们只修复了表象,地脉能量的整体紊乱趋势并未根本扭转,就像一个人止住了大出血,但内伤依旧严重。而且,对方既然能第一次下手,就能第二次!我们必须找出幕后黑手,彻底拔除隐患!”
他看向陈玄,目光灼灼:“陈小友,地宫暂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