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凛冽,但林场里的气氛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三楞场恢复了生产,斧锯声和工人的号子声再次响彻山林,那场熊患带来的阴霾似乎已被麻松山团队的勇武驱散。
团队内部的凝聚力也空前高涨,尤其是牛飞扬和于振军,经过那次实战洗礼,眼神里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沉稳和自信。
麻松山很好地平衡了训狗和狩猎。
每天清晨,他雷打不动地带着“子弹”进行基础训练。
小家伙长得飞快,一身黑毛油光水滑,骨架也逐渐撑开,显露出不错的潜质。
它聪明机灵,对麻松山的口令和手势领悟得很快,“坐”、“卧”、“来”、“衔取”等基础科目掌握得相当扎实。
尤其让麻松山惊喜的是,子弹对山林似乎有着天生的兴趣,一进林子就格外兴奋,小鼻子不停地嗅闻,对野兽的气味表现出明显的兴奋和追踪欲望。
“好小子!是块打猎的料!”麻松山满意地揉着子弹的脑袋,奖励它一块肉干。他开始有意识地带它到狩猎边缘区域,让它熟悉各种野兽的气味,听枪声(从远处开始,逐渐靠近),进行脱敏训练。
训练之余,狩猎主业也丝毫没放松。牛飞扬和于振军已经能独立负责高山砬子那片夹区了。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心细负责记录和检查陷阱伪装,一个力气大负责搬运重物和应对突发小状况。
收获虽然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惊喜连连,但胜在稳定,松鼠皮、野兔和偶尔的狐狸皮源源不断地送来,由牛晓云统一打理销售,团队的“小金库”持续稳健地增长。
麻松山自己则开始向更深的沟塘子探索。
那里地形更复杂,植被更茂密,野兽也更多。
他有时独自前往,有时带上技术渐佳的牛飞扬或于振军,既是狩猎,也是现场教学。他教他们如何通过粪便、足迹、啃食痕迹判断野兽的种类、大小和经过时间;如何利用风向隐藏自身气味;如何选择伏击地点;如何根据不同的猎物选择不同的策略和工具(枪、夹子、套索等)。
牛飞扬和于振军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他们才发现,跟着麻松山进山,每一次都是全新的课程,这片看似熟悉的山林,藏着无穷无尽的学问。
这天,麻松山带着于振军,追踪一群狍子的足迹,深入到了一片平时罕有人至的白桦林。这里雪更厚,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脚踩雪地的咯吱声。
正当他们小心翼翼地循迹前行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和低低的交谈声,说的正是那种独特的鄂伦春语。
麻松山心中一动,示意于振军停下,低声说:“像是乌娜吉他们。”
他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很快,前方树林里钻出两个身影,果然是乌娜吉和她的弟弟诺敏。两人背着弓和箭袋,手里提着几只野鸡和兔子,看来收获不错。
“是你们?”乌娜吉看到麻松山,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又进山了?”
“追几个狍子。”麻松山笑着走过去,看了看他们的收获,“手气不错啊!”
诺敏兴奋地比划着,说着什么。乌娜吉翻译道:“他说刚才看到一群狍子往东边沟塘去了,大概有五六只。”
“谢了!”麻松山心中一喜,这信息省了他们不少功夫。他拿出随身带的肉干分给诺敏,小家伙高兴地接过去。
两队人便合在一处,边走边聊。乌娜吉关心地问起上次猎熊的细节,麻松山简单说了说,听得诺敏眼睛发亮,看着麻松山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于振军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看着麻松山和这对鄂伦春姐弟熟练地用夹杂着手势的语言交流,心里暗暗佩服山子哥的交游广阔。
走着走着,乌娜吉忽然想起什么,对麻松山很认真地说:“对了,我阿爸和阿妈听说你们打死了那头伤人的恶熊,都很感谢你们。他们让我邀请你们,有空的时候,去我们的‘仙人柱’做客。”
“仙人柱?”麻松山一愣,他知道那是鄂伦春人传统的居所,像帐篷一样,用木杆和兽皮搭成,但他还从未进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