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空气中仍残留着烤肉的焦香和浆果酒的甜涩气味。
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和昨夜的欢歌笑语还在脑海中盘旋,麻松山四人是在主人家厚实温暖的狍皮褥子上醒来的。仙人柱外,天色已经大亮,风雪彻底停了,阳光透过仙人柱顶的缝隙,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柱,可以看到细微的灰尘在其中飞舞。
额娘早已起来,正轻手轻脚地在火塘边忙碌着,吊锅里咕嘟着新的肉汤,香气诱人。乌娜吉和诺敏也醒了,正小声说着话。阿玛不在柱内,想必是早早出去忙活了。
麻松山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牛飞扬和于振军也相继醒来,都是一副没睡够的模样,但眼神里还带着昨夜的兴奋余韵。牛晓云是最安静的,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正看着火塘出神。
“醒了?喝点热汤,暖暖胃。”额娘看到他们醒来,慈祥地笑着,用生硬的汉语招呼,一边给他们盛汤。
就在这时,仙人柱的皮帘子被猛地掀开,一股凛冽的寒气灌了进来,伴随着阿玛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他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一进来就用鄂伦春语对乌娜吉和额娘快速地说着什么,语气焦急。
柱内轻松温馨的气氛瞬间消失。乌娜吉听完,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猛地站起身,看向麻松山他们,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怎么了,乌娜吉?”麻松山意识到出事了,也立刻站起来问道。
“是……是下游小河湾那边,诺敏哈拉(叔叔或对同族长辈的称呼)的乌力楞(家族公社,指那个小聚居点)出事了!”乌娜吉的声音有些发颤,“昨天晚上,遭了狼群!好多狼!围住了营地,咬死了好几头驯鹿,还……还伤了一个守夜的人!诺敏哈拉派人来求援,说狼群还没走远,可能还会回来!”
狼群!麻松山的心猛地一沉。在东北老林子里,成群的饿狼比独行的熊瞎子更可怕!它们狡猾、记仇、配合默契,一旦盯上一个目标,往往会不死不休。
“人伤得重不重?”麻松山急忙问。
“来报信的人说,胳膊被咬坏了,流了很多血,已经用草药包上了,但……”乌娜吉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情况很糟。
阿玛已经迅速行动起来,他从墙上摘下他那张巨大的、角质层叠的强弓和一个沉甸甸的箭袋,又拿起一柄磨得锃亮的扎枪(一种长柄猎矛),眼神锐利如鹰,对着乌娜吉说了几句。
乌娜吉立刻翻译:“阿玛说,必须立刻去帮忙!都是一个山林里的兄弟,不能看着他们被狼祸害!他这就召集人手!”
不用多说,营地里的其他鄂伦春人也显然都得到了消息。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犬吠声、以及人们短促有力的呼喊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肃杀。
麻松山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看向牛飞扬、于振军和牛晓云。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牛飞扬的酒彻底醒了,于振军下意识地扶紧了眼镜,牛晓云的手已经握住了靠在一边的五六半。
“乌娜吉,告诉你阿玛,我们跟你们一起去!”麻松山语气斩钉截铁,“狼群凶得很,多个人多份力!我们带着枪,能帮上忙!”
乌娜吉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涌出感激,立刻将麻松山的话转达给阿玛。阿玛看向麻松山,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更有深深的赞许和感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麻松山的肩膀,说了一句鄂伦春语。
“阿玛说,真正的莫日根,心像金子一样!”乌娜吉翻译道,声音有些哽咽。
“快!检查武器弹药!”麻松山不再多言,立刻对同伴下令。他自己快速将五六半的弹夹压满子弹,咔嚓一声上膛,关好保险。牛晓云动作同样迅速。牛飞扬和于振军也手忙脚乱地检查着自己的步枪,虽然紧张,但眼神里没有退缩。
外面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七八个鄂伦春青壮年猎手。每个人都背着弓,挎着箭袋,手里拿着扎枪或猎刀,脸色凝重,眼神中燃烧着保卫家园和同胞的怒火。几条猎犬也似乎感受到了紧张气氛,焦躁地低吼着,来回踱步。
报信的那个鄂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