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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副主任突然在一张老地契前驻足:这资料哪来的?
村民提供的。路远假装没看见县长瞬间惨白的脸,我们正在建立征地档案数据库,确保每一寸土地都有据可查。
中午的汇报会上,路远放了一段录音——马有才指使村干部虚报田亩数的谈话。录音结束,会议室落针可闻。
基层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刘副主任最终表态,清溪镇的做法值得总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陪同的县长,特别是土地档案管理这块。
考察组离开后,路远在办公室发现一张便条:郑书记明天回来。小心。落款画着个小五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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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突然。路远加完班已是深夜,镇政府大院空无一人。他锁门时突然听见脚步声,苏晓棠撑着伞站在雨幕里,怀里抱着保温桶。
听说你感冒了。她跟着路远走进办公室,从保温桶倒出黑乎乎的汤药,老徐给的方子,黄芪、防风、白术......
路远尝了一口,苦得皱眉。苏晓棠忍不住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小时候我生病,妈妈就这样哄我喝药。
雨点敲打着窗户。路远查看明天会议材料时,苏晓棠在一旁整理听证会记录。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两棵依偎的树。
这段记录有问题。苏晓棠突然指着某页,马主任说县里要求月底前完成拆迁,但实际说的是争取月底前
路远凑近看时,手肘不小心碰翻茶杯。水渍在文件上洇开,某行原本模糊的小字突然清晰起来——龙脊村地块涉及1992年县供销社资产处置遗留问题。
这是......路远猛地站起来,水珠从文件滴落到苏晓棠手背上。他想去擦,却在触碰的瞬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和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我该走了。苏晓棠慌乱地收拾东西,临走时却回头问,明天...明天还去龙脊村吗?
路远点点头,看着她撑伞走进雨里。保温桶留在桌上,盖子内侧贴着张卡通贴纸——一个笑脸太阳。他轻轻抚摸那颗水果糖,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
窗外电闪雷鸣。路远翻开工作笔记,最新一页记录着刘副主任私下告诉他的消息:郑卫国提前结束党校学习,是县长亲自给组织部打的报告。
雨声中,他仿佛听见命运的齿轮咔嗒转动。桌上那份被茶水浸湿的文件,在台灯下渐渐显出更多隐藏的字迹——供销社土地转让财政补贴......这些碎片般的线索,终将在某个时刻拼凑出惊人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