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算个屁!赶紧过!”
那个交警显然认识杨国忠,被他吼得缩着脖子,又不敢违抗命令,急得满头大汗。
“杨国忠!!”路远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风雨声和引擎声。他几步冲到杨国忠面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眼神锐利如刀,“谁给你的权力让人过桥?!桥要塌了你没看见吗?!出了人命你负责?!”
杨国忠被路远的突然出现和气势震了一下,但随即脸上堆起假笑,带着几分不屑:“哟,路代书记来了?这么大的雨还亲自视察?放心,这桥我熟!当年我姐夫…呃,郑书记主持加固的时候,用的都是最好的料!这点小风小雨,扛得住!县里催粮催得紧,耽搁不得啊!”他特意加重了“代书记”三个字。
路远根本不跟他废话,一把夺过交警手里的指挥棒,对着桥面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停车!所有车辆!立刻停车!后退!!”
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异常清晰和决绝。最前面几辆车的司机犹豫着踩下了刹车。但后面一辆卡车的司机似乎没听到,或者接到了杨国忠的眼色,反而加大油门,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想要冲过去!
就在这时!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巨大骨骼断裂的恐怖声响,猛地从桥体深处传来!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靠近龙王庙村一侧的桥墩,肉眼可见地倾斜、下沉!那道巨大的裂缝如同活物般瞬间张开、蔓延!桥面的石块和水泥块簌簌掉落!
“桥要塌了!!”人群中爆发出绝望的尖叫。
那辆加速的卡车司机魂飞魄散,猛地一脚刹车踩到底!轮胎在湿滑的桥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剧烈地甩动,车头在距离塌陷边缘不足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司机瘫软在方向盘上,脸色惨白如纸,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桥头,只有风雨声和河水愤怒的咆哮。所有人都被这惊魂一幕吓得呆若木鸡。
路远的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大步走到那辆差点冲下深渊的卡车旁,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厉声喝问:“谁让你加速的?!不要命了?!”
司机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杨…杨镇长…他说…说必须今天运完…还…还让人检查了刹车,说有点软,但…但能凑合用…” 他突然想起什么,惊恐地指着杨国忠,“他…他们的人下午检查车的时候,动过刹车!”
路远猛地转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杨国忠!杨国忠脸色剧变,眼神躲闪,强辩道:“你…你血口喷人!谁动你刹车了?!”
桥,暂时没塌,但也彻底成了危桥,绝不能再通行任何车辆行人。清溪镇,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岛。
临时指挥部设在桥头不远处一个废弃的机修棚里。棚顶漏雨,地上泥泞不堪。昏暗的马灯下,路远浑身湿透,脸色凝重地看着匆匆赶来的班子成员和各站所负责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路远的声音带着疲惫,但异常坚定,“桥随时可能垮塌,彻底断绝通道。我们现在面临三个生死攸关的问题:第一,被困在镇外的群众如何联系,如何保障他们的安全?第二,镇内三万群众的日常生活物资,尤其是粮食、药品,还能支撑多久?第三,县里下达的夏粮收购任务,48小时内必须完成,否则粮库拒收,农民的血汗钱就打了水漂!这是我们清溪镇的经济命脉!”
他环视众人:“都说说,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抢修便道!”交通站长急声道,“我知道上游五里坡有个老渡口,河面窄些,水势相对缓点,能不能组织人力抢修一条简易通道?”
“来不及!”水利站长张工立刻反驳,“雨还在下,水位还在涨,河滩全是淤泥,大型机械根本进不去!靠人力,三天也修不好!”
“通讯呢?电话线都冲断了!”邮电所长一脸愁容,“电台功率太小,联系不上县里。”
“粮食最多撑五天。”粮站主任声音发苦,“药品更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