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路远身上。
吴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招商引资,我们欢迎!社会资本参与建设,也是好事!但是,同志们,要讲规矩!更要讲政治!这么大一笔资金往来,程序合规吗?有没有经过集体研究?有没有向县里报备?资金来源是否完全合法透明?会不会存在利益输送?有没有附加条件?这些问题,都必须搞清楚!工程建设,绝不能成为某些人搞特殊化、搞一言堂的试验田!”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显意味深长:“路远同志啊,你年轻,有魄力,想干事,这是好的。但是,步子要稳,规矩要守。周海同志的事情,教训深刻啊!组织上正在调查,希望其他同志都能引以为戒!清溪镇现在处于非常时期,更要稳字当头,绝不能出任何岔子!野马涧工程后续的资金申请,县里会统筹考虑,严格按照程序和预算来!不要总想着走捷径,搞特殊!”
这一番话,看似语重心长,实则句句敲打,字字诛心!将路远通过林茂生借款解决工程燃眉之急的行为,直接扣上了“不讲规矩”、“不讲政治”、“搞特殊化”、“可能利益输送”的大帽子!更是将周海出事的原因,隐隐指向了路远的“独断专行”!
路远坐在那里,面沉如水。他能感觉到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有同情,有担忧,有审视,更有幸灾乐祸。吴明这是在为周海鸣不平?还是在警告他路远,动了不该动的蛋糕?或者,他本身就是赵家余孽在县里更高层的保护伞?
他没有当场辩解,只是平静地记着笔记。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任何争辩都是徒劳,只会落入对方圈套。吴明要的是打压他的威信,延缓野马涧工程的推进速度,为某些人争取时间和空间。
会议结束,路远带着一身寒意回到清溪镇。刚进办公室,陈大勇就一脸凝重地跟了进来,反手锁上门。
“路书记,密林那边有动静了!”陈大勇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精光,“昨天后半夜,一辆无牌破旧面包车,趁着大雨摸进了保护区,直接开到小屋附近!车上下来三个人,都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他们没走暗门,而是撬开了旁边一间更破的屋子,在里面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搬了几个沉甸甸的箱子出来,装上车又冒雨开走了!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但拍了模糊的照片和车辙印!”
陈大勇将几张用长焦镜头拍摄的、在雨夜中模糊不清的照片递给路远。照片上的人影鬼祟,车辆特征不明显。
“还有,”陈大勇的声音更低,“线人那边…昨晚突然传了个口信出来,只有两个字:‘快走’!然后就彻底失联了!”
路远盯着照片,又听到“快走”两个字,心脏猛地一沉!线人失联,传递如此紧急的警告…说明对方可能发现了监视,或者…有更危险的动作即将发生!那三个雨夜潜入的人,搬走的箱子里是什么?账本?武器?还是…炸药?!
与此同时,通讯员小张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发白,手里拿着一封没有邮戳、直接塞进镇政府信箱的匿名举报信。
“路书记…您看看这个…”
路远展开信纸,上面的字是用报纸剪贴拼凑的,内容触目惊心:
“路远!苏晓棠肚子里死掉的孩子是你的野种!你搞大她的肚子又逼她打掉!伪君子!杀人犯!赵大强是替死鬼!证据在省城莆田玛丽亚医院!等着身败名裂吧!”
轰!
路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发黑!这污蔑,恶毒到了极点!不仅再次将脏水泼向他和苏晓棠,更将矛头直指赵大强案的真相,试图翻案!而且,对方竟然知道苏晓棠在省城做流产手术的医院!这绝对是核心圈子里的人,或者…是医院内部有鬼!
路远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乌云低垂,翻滚着,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迫感。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发出呜呜的嘶吼。
吴明的敲打、密林的异动、线人的警告、恶毒的匿名信…这一切,绝非孤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