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保暖!”医生喊道。
路远瘫坐在泥泞中,剧烈地喘息着,眼睛死死盯着医生按压苏晓棠胸口的动作,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泥污和血迹(不知是手上的还是脸上的),混合着无声流淌的泪水。
终于,苏晓棠猛地咳出一大口水,胸膛开始微弱地起伏。
“活了!救过来了!”医生长长松了口气。
路远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但他强撑着,爬到苏晓棠身边,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脉搏。
“晓棠…晓棠…”他低声呼唤,声音嘶哑颤抖。
就在路远从死亡线上抢回苏晓棠的同时,陈大勇在省城的行动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他带着精干队员,通过省厅的协调,秘密调取了省城莆田玛丽亚医院苏晓棠就医的全部记录和监控。经过仔细筛查和交叉比对,一个可疑的身影浮出水面:手术当天,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自称是“苏晓棠家属”,在护士站反复询问手术情况,并试图接近存放病历的办公室。那个男人的身形和走路姿态,经过技术比对,高度吻合吴明副县长的一个远房外甥——一个在县卫生局挂职的闲散人员!
“吴明!”陈大勇眼中寒光爆射!果然是这条老狐狸!匿名信和泄露病历的源头,直指这位高高在上的常务副县长!
几乎在同一时间,负责监视生态保护区废弃林场小屋的便衣传来紧急密报:那辆消失的无牌面包车,在暴雨掩护下,竟然冒险返回了保护区!车上下来两个人,搬着一个沉重的防水箱,再次进入了小屋!并且,他们似乎非常警惕,在附近设置了简易的绊线警报!
“大鱼要收网了!”陈大勇当机立断,一方面将省城的证据链火速加密传回清溪县调查组郑明手中,一方面请求县武警支援,准备对保护区废弃小屋进行突击抓捕!他要人赃并获!
清溪镇卫生院临时腾出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和潮湿的气息。苏晓棠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血色,但呼吸已经平稳。她输着液,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着,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依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路远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浑身湿冷的衣服已经换下,但疲惫和沉重却深入骨髓。他握着苏晓棠冰凉的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苍白而安静的脸庞。老徐牺牲的悲痛,苏晓棠在洪水中命悬一线的恐惧,还有那封恶毒的匿名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医生轻轻推门进来,脸色凝重,手里拿着几张刚出来的检查报告单。
“路书记,苏老师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情况…比较复杂。”医生压低了声音。
路远的心猛地一紧:“怎么了?”
“我们在抢救时,做了全面检查。发现…”医生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苏老师…她…怀孕了。大概…八周左右。”
轰!!!
如同晴天霹雳在路远脑中炸响!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怀孕?八周?那不就是…省城回来之后,遭遇赵大强暴行的那个时间?!那个无辜逝去的孩子…竟然…竟然还在?!她…她一直瞒着所有人?!包括他?!
巨大的震惊、心痛、难以置信,如同巨浪般冲击着路远!他想起苏晓棠在青石崖上那声绝望的“孩子不是你的”,想起她坚持调离时眼中的决绝和悲伤,想起她在洪水前那忧心忡忡的眼神…原来如此!原来她独自承受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她不仅要承受暴行的创伤,更要独自守护着这个因罪恶而孕育、却在她腹中顽强生长的小生命!而这场该死的洪水…
路远身体晃了晃,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他看着病床上昏睡的苏晓棠,心如刀绞。这个瘦弱的女人,用她单薄的肩膀,扛起了怎样一座沉重的大山?
“医生…”路远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巨大的痛楚,“孩子…孩子怎么样?洪水…对她影响…”
医生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