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厄那双震惊的蓝眼睛,自己几乎全裸的样子,还有那句“先穿好衣服”……
“呜……”墨徊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羞愤欲绝的哀鸣。
今晚,注定无人能够平静。
卧室里,白厄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脖颈。
久违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坚实躯体的感觉重新回归,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充满了真实的力量感,这与他作为棉花娃娃时那种轻飘飘、软乎乎的体验截然不同。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从门缝里逸出的、带着温热湿气和沐浴露清香的气息,无声地提醒着方才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拿着娃娃,走到浴室门前,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在磨砂玻璃门上轻轻叩击了两下,声音放得比平时更加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小墨?”
门内立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明显带着慌乱的动静,还有一声被强行压下去的抽气声,紧接着是墨徊那努力想要维持镇定、却依旧透出明显紧绷和羞赧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
“我、我马上出来!”
然后里面就响起了略显急促的水声。
他似乎又快速冲了一下。
毛巾摩擦身体的窸窣声、以及衣物拉扯的细微声响。
白厄安静地等在门外,没有催促。
他能想象出门后那人手忙脚乱、面红耳赤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温柔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门锁才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更多的水汽涌出,然后才被彻底打开。
墨徊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套严严实实的深色棉质长袖长裤睡衣,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连袖口都整理得服服帖帖。
湿漉漉的黑发被他用毛巾胡乱擦过,不再滴水,却依旧凌乱地贴服在额角和脸颊,几缕发丝甚至不听话地翘着。
他脸上那惊人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甚至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低垂着眼眸,视线飘忽不定,根本不敢直视白厄,双手有些无措地交握在身前。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很镇定我没事刚才一切都是幻觉”的强装镇定气息,然而那无处不在的绯红和细微的僵硬却彻底出卖了他。
白厄看着这样的他,实在是没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低哑的、气音般的轻笑。
这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成年男性的磁性和愉悦感。
墨徊闻声,身体几不可察地又僵硬了一分,头垂得更低了,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睡衣里。
他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他现在的样子很滑稽吗?!
白厄止住笑,目光却更加柔和了。
他现在终于能以一种平等的、甚至略带俯视的视角来看待墨徊了。
以前作为10厘米的玩偶,他看墨徊是需要极大仰视的,墨徊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温暖的、可靠的存在。
而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墨徊的骨架其实偏纤细,此刻穿着宽松睡衣、头发凌乱、脸颊绯红的样子,褪去了平日那份因“饲养者”身份而产生的可靠感,反而显得……嗯……小小的一只。
是一种让人很想……保护起来,或者揽入怀里的尺寸和气质。
这种视角的转换带来的新奇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让白厄的心情变得更加微妙。
墨徊却完全无法体会白厄此刻的心思百转。
他现在只想迅速摆脱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让自己过热的大脑冷却下来,处理眼前这更加棘手的状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