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细微的、像是被小刀不小心划过的痕迹,语气带着孩童般的雀跃。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大概是……七八岁?还是更小?记不清了。”
“我爸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块特别特别的木头,黑黢黢的,又硬又沉,还带着股怪好闻的香味儿。”
“他拉着我一起,拿着刻刀、凿子、砂纸……就在院子里!”
“对!阳光特别好!他教我一点点地削,一点点地磨,刻出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这些弯弯曲曲的花纹!”
他指着面具上繁复的纹路,眼睛亮晶晶的。
“花了……好像好几天?还是好几个星期?反正最后就做成了这个!”
他举了举面具,语气充满自豪,“做好之后我可喜欢了!天天戴着它在家里跑来跑去,还跑到……呃……”
墨徊的回忆卡了一下壳,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捕捉一个模糊的画面。
“好像不是乱跑……是跑到一个……很高的台子上?”
“很多人围着看?火把……鼓声……特别响!”
他眼神放空,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某种动作:“我还戴着它……在上面……跳?不是乱跳……好像是有……动作的?”
“特别……特别……怎么说呢,感觉身体自己就会动……”
景元捕捉到关键词,幽幽地插了一句:“你不是说你不会跳舞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刚才在绥园戏台,墨徊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手脚不协调。
墨徊被打断回忆,愣了一下,随即非常肯定地点头:“是不会呀!就会那一种!”
他语气理所当然,“而且跳得也不好看!动作特别……僵硬?还是……有力量?反正不像跳舞,更像是在……跺脚?转圈?挥舞手臂?”
他努力比划着,动作笨拙又带着点奇异的韵律感。
“好像……是我妈……”墨徊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确定的迟疑。
“……手把手抓着我……硬是教会我的?她说……这是……祭祀?祈神舞?”
墨徊沉浸在对那唯一会跳的“舞”的回忆里,没注意到景元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复杂。
景元敏锐地察觉到,自从墨徊拿起那个面具、开始回忆童年,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异常……活跃。
不再是平时那种冷静自持下偶尔流露的狡黠乐子人气质,也不是高烧或力量冲突时的痛苦虚弱,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纯粹的、毫无阴霾的欢快!
眼神亮得惊人,语速变快,肢体动作也多了起来,连带着他身上那套“令使服”的红飘带和挂件都似乎更轻盈地晃动着,仿佛在应和主人的情绪。
“墨徊,”景元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比划,金眸紧紧盯着他。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活跃,特别……欢愉呢?”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墨徊被他问得一愣,停下挥舞的手臂,眨了眨眼,眼神带着纯粹的茫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张扬的衣服,又摸了摸手里冰凉的面具,再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种轻盈的、仿佛踩在云端般的快乐感,确实充盈着他的四肢百骸。
没有理由,没有源头,就是单纯的、想咧嘴大笑的冲动。
他歪了歪头,对着景元,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毫无阴霾、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理所当然。
“呃?”
“因为我……特别高兴??”
这答案纯粹得让景元哑口无言。
高兴?
因为戴上了自己小时候做的面具?
因为想起了和“爸妈”(星神?!)一起做手工、学跳祭祀舞的童年片段?
还是因为……那属于“欢愉令使”的本源力量,正随着面具的回归和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