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创造一个。
按照他的意愿,他的规则。
但怪物是融不进“正常”社会的。
就像天才会被捧高,也会被觊觎、被孤立、被恐惧。
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他一样的“我”?
被抛弃、被利用、在绝望中扭曲的“我”?
少一个“我”。
少一个“我”。
他不要再有同类。
为什么要有这种不幸福?
这种痛苦,这种扭曲,这种存在……独一无二就够了。
他需要一副躯壳。
一副能够行走于阳光之下,能够被“社会”暂时接纳,能够承载他这份扭曲灵魂直至力量成长的……像模像样的躯壳。
意念转动间,那吞食下去的、庞大而混乱的欢愉与幽冥之力,第一次被他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强烈的“生存”意志所驱使。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手——那手正在欢愉力量的影响下时而扭曲时而复原——在空中虚划。
不需要颜料,不需要画板。
他以意念为笔,以体内奔流的混乱能量为墨,勾勒线条,渲染色彩。
他在构建一个谎言。
一个完美的、足以骗过大多数眼睛的伪装。
一个黑发,深棕色眼眸,带着些许书卷气和小小忧郁的……小小孩童的躯体。
那是他记忆中,尚未被彻底摧毁、尚且对世界抱有微弱期待的、小小的墨徊自己。
每一笔勾勒,都抽离着他庞大的能量和意志。
当最后一笔落下,那具孩童躯体悬浮在他面前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与……剥离感。
他化为一道最为精纯、也最为扭曲的灵魂意念,脱离了那具残破不堪、布满啃噬痕迹和能量污秽的原始躯壳,如同归巢般,融入了那道新生的、脆弱的躯体之中。
不适感瞬间传来。
仿佛思维被强行塞进一个过于狭小、柔软的容器。
强大的力量被束缚,尖锐的感知被模糊,疯狂的念头被孩童简单的生理结构所稀释。
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幼稚和脆弱感包裹了他,试图同化他历经绝望而锤炼出的核心。
他“眨”了眨那双新得到的、清澈的深棕色眼睛,尝试活动手指。
动作笨拙而迟缓。
他努力的驯服着这具陌生的四肢,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稳。
如同一个真正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每一步都充满不确定性,仿佛随时会摔回那片污秽的地面。
阿哈那万千面具上的表情似乎凝滞了一瞬,嬉笑与哭泣的变换频率变慢了。
那空洞的眼眸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蜕变,好奇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忌惮?
在祂那欢愉的本质中悄然滋生。
这个渺小的存在,似乎做出了连星神都未曾预料的选择。
在阿哈复杂的注视下,那刚刚站稳的黑发小男孩,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
然后,他抬起头,用那双看似纯净无垢的孩童眼眸,望向了那不可名状的星神投影。
他伸出了小小的、尚且肉乎乎的手臂,做出了一个任谁看来都无比自然、甚至充满依赖意味的动作——
他抱住了阿哈那庞大幻影最外围、一块看起来相对最“可爱”、最“柔软”、花纹稍微不那么令人疯狂的面具。
小小的身体依偎着冰冷的、非实体的存在。
他身后,一条由能量新构筑的、细长的、尾端带着小三角形的黑色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晃了晃。
然后,他用一种带着孩童特有软糯、却又因为某种违和感而显得异常清晰的语调,仰起脸,对着那伟大的欢愉星神,发出了简单的音节:
“妈妈——?”
阿哈:……
那无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