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只不过是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事情的发展就已经变成这样。
就这么喜欢看弱者挣扎么?
这就是他们所期望的?
还是根本无所谓这场戏剧的过程,只看中结果?
毕竟戏剧尾声是让———
「所有人,见证他的死亡。」
但如果他不这么做……
那死的不就是人偶吗?!
—— 开什么玩笑!!!!
该死……!!
关键是……他现在竟然连他们所谓的【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么步步走向自己的结局。
天平的两端,
皆以另一方为要挟、为砝码。
不论是所谓的执行官、还是所谓的神之子。
都是砧板上等待被宰割的鱼肉罢了。
何等荒谬……
他分不出哪一方更可笑。
倘若多托雷的诡计让少年觉得荒唐。
那皮耶罗的出现,
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发少年已经绝望到展露不出任何表情了。他继续开口,嗓音有短暂的颤抖:
“我不光要继续演下去,还要演的格外认真……不是吗?”
“毕竟……戏剧足够催人泪下才能让人鼓掌。”
皮耶罗没有回答少年的询问。
沉默,等同于默认。
白发少年下意识抚向胸口。
衣物内袋藏有一枚银色的金属饰品,那是皮耶罗为自己佩戴过的邪眼。
他想起了曾经的授予仪式、想起曾经的教导、也想起曾经的果茶和软果糕。
历历在目,无比清晰。
这时候的自己……为什么…要拥有那么好的记忆力?
无月夜晚的询问和一份成年的礼物。
或许鹅毛笔在落笔的那一刻,
他的结局,就已经被对方撰写。
还是说,对方也曾有过一刹的迟疑。
在他抵达终点的那一刻,这位年长者也会有一瞬的惋惜么?
裹挟着雪的寒风咚咚咚地拍打窗棂。少年从回响中挣脱,察觉到自己此时对于声音的敏锐性。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他该走了。
白发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他笑了起来。
少年扬起曾在这位年长者面前所展露过的,一模一样的——— 开心且自豪的笑容。
他笑着问道:
“首席阁下,我可以讨要今年的生日礼物么?”
男人意味深长地问:“你想要什么。”
这次,他终于可以答出对方想要的答案了。少年心想。
穿堂的冷风再次扬起少年的鬓发和衣角,在黑暗中恍若雪原上的极光。
亦真亦幻,熠熠磷光将星星照亮。
他弯起眼角:
“我希望您……”
“_________________”
听完少年的请求,「丑角」同意了。
又或者说,他本就有这个打算。
少年侧头望了一眼身后,果断迈开脚步。
白鸟展翅。在擦肩而过之际,它为长者留下轻微的呢喃:
“届时,也希望您可以看在我表演的还不错的份上……替我向女皇陛下说声抱歉吧。”
“毕竟我把她的后花园弄得一团糟了。”
…
……
多重脚步声绕过大厅,又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失。
雪夜并未停止,也未迎来天亮。
暗色天幕下的彩绘玻璃窗投射进朦胧的月光。宽阔大厅陷入静谧,一片清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