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去年秋冬攒下的枯枝、枯草,它们不少都夹杂在土里,等到腐蚀以后,就会形成养分,滋养大地。
赵军抓了一把枯枝、烂叶下的泥土,土质很松软,不粘不燥。
赵军把土丢在地上,拍了拍手,向张援民使了个眼色,在等张援民点头以后,就见赵军甩手把掌中树棍往旁边树上一打,扯着嗓子喊道:“山神爷、老把头,开门呐!”
“门开啦!”这声出自张援民之口。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大,随风传扬出去。下风口处,距离赵军所在约三里地左右的沟塘子里,一帮人在那挖野菜。
这帮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两个男人,都在三十左右岁。四个女人,两个老太太,两个小媳妇。
听见喊山声,四个女人没什么反应,两个男人齐齐一震,往左右观望,此时声音落下,二人不知道声音从何处而来,只惊讶地对望一眼。
穿军绿色单袄的男人,随意抬手朝天一指,笑道:“老五,你瞅瞅,这前儿放山,不是虎比么?”
老五一听,眨了眨眼,问道:“三哥,能不能是啥剜眼人呐?”
剜眼,就是厉害的意思。
“可拉倒吧。”三哥闻言,冷笑道:“这前儿也没有个红榔头,他咋找参?”
一般挖参都在七、八月份,参籽成熟为红色之后,这时万绿丛中一抹红,方便寻找。
而眼下,草未开膛,人参苗和不少山野菜一样,都才从土里拱芽冒头。
没错,人参也得休眠,入冬时,老藤枯死。次年开春拱新芽,刚拱出来参芽就跟山野菜、杂草一样,耷拉着脑袋,而且叶子全缩聚在一起。
比喻一下,就像脑血栓后遗症患者那个手一样,缩聚向内抓。
这样的参芽,被枯枝烂叶盖在底下,上哪里找去?
挖地三尺这四个字,并不能应用于这广袤的大山之中。
老五想了想,问道:“那不能是哪个老把头吧?”
“老把头?”三哥闻言,回头看了看那正在剜婆婆丁的白发老太太,笑道:“你问问肖婶,这十里八村的,现在还有几个能开春放山的老把头?”
“这倒也是。”
老五刚应一句,就听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地随风而来。
“开……山……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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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差两千,现在补上。
这一章有些科普内容,写的慢了一点,但从头到尾,没有网上资料,都是我自己写的,绝无雷同。
大红松根节有四、五十号,生长了得有百年之久,树身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一块长方形的树皮被人扒了下去。
因为松树体内会不断向外分泌油脂,再经空气氧化,使它被扒下树皮的地方,成了黑漆漆的一块。
但仔细辨认,还是隐约能看见上面有刀刻斧凿的痕迹。
这是松树兆,东北人俗称其为老兆,是放山人在此地抬出人参后,在就近的松树上留下的标记。
记载着哪年哪月,多少人在此地放出了什么样的人参,以告后来之人。
张援民提着两根棍子回来,凑在赵军身旁,很狗腿地问道:“兄弟,这上面划拉的都是啥呀。”
赵军伸手,先指在老兆右下角说:“这写这日期呢,大概是……1926年吧。”
“啊!”张援民道:“这是61年前了。”
“嗯呢,这是个老埯子了。”赵军惊讶一句,然后又往左上角一指,说道:“铺棍的有七个人。”说到此处,他又一指老兆中央,对张援民说:“放出来大货不少,还有六品(pǐ)叶呢。”
“真的啊?”张援民闻言,忙凑过来,扒着眼睛往上瞅。
赵军使手指划着给他讲道:“不光有一苗六品叶,还有五品叶。”
张援民惊呼一声:“我的天呐!那不发了么?”
按老辈人说法,山参乃灵物,非有缘、有福之人不可得。
对人参,如果说挖,那就是不尊重,得说拿、得说抬,并将进山抬参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