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匆匆,肩上带回了四九城冰冷的冬雨气息,从外到内,透到肌骨里。
冻僵的空气中,她拉着行李箱,站在警队办公厅,裹得不多,人显伶仃,湿冷的空气围着她,神色甚至带着茫然,眼中的雾气轻轻重重轻轻,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她声音微哑,上前叫人:“爸。”
戚磊看了她几秒,才问:“你回来做什么?东西忘拿了?”
戚礼摇摇头,他又问:“手机打不通?”
“没电,关机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戚磊微微握拳,直盯着她。
戚礼抬起眼,红着眼圈问:“我不参加冬令营了,你会怪我吗?”
戚磊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他应该问原因吗,可女儿已经长大了。他没有比哪一刻更确认这件事。
戚磊上前拍了拍她的背,手心一片潮,他皱紧眉,“没打伞?都淋湿了。”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在箱子里,忘了。”
“回去换身衣服,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戚磊很忙,刚才在审讯,现在检验科那边出了结果,他得查看签字,顾不上补充证词。
戚礼在身后问:“抓来的人怎么样了?有审出什么吗?”
戚磊走,她就追,行李箱骨碌碌,跟着问:“联系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回去换好衣服再说。”
戚礼吸吸鼻子,朝邢疆说:“我能见见他们吗?”
邢疆看了眼戚磊,说:“不能,案件还在调查中,只有家属能申请见面,证人不行。”
家属、家属,秦明序的家属,她能联系上的,就是秦汀白的秘书,上次留了名片,可她来之前怎么也打不通。
戚礼低低哦了声,说:“姜苗是故意的,把人留在那吸引视线,好自己逃走。”
“我们知道。”
戚礼就站在那儿,不动,也不走。
她不听话回去,那就一次性问清楚。戚磊把她领到少人的办公室,喉咙堵着,问她:“有关秦明序,你一点没说,是不是受委屈了不敢跟爸说?”
戚礼睁大了眼睛,好像听不懂。
戚磊走近一步,扶上戚礼的肩,问:“他有没有欺负你?在学校,或是在外面,不怕,都跟爸说。”他根本难以想象,如果戚礼因为转到岚高而受到伤害,他一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戚礼嘴唇颤了颤,眼眶红通通的,哽咽一声:“……没有。”
邢疆轻轻关上了门,靠在门边,皱眉听着。门外这时有人敲门,他又打开,看到检测科的人,“副队,这是药检成分报告。”
他接过来,“行,先给我吧。”
他抽出报告查看。戚磊还在追问,尽可能以一个父亲的口吻,不给她压力:“那你知不知道秦明序和姜苗的关系,你和他在同一班,平时交流的时候他有没有透露过去哪、干什么,平时要好的人、娱乐活动……”
戚礼张了张口,哑着嗓问:“他和姜苗是什么关系?”
“姜苗交代她和秦明序保持了半年以上的情人关系,她为秦办事,做嘉皇表面的负责人。”
戚礼说:“她在骗人。”
戚磊眉间收紧:“你怎么知道?”
戚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口闷痛,问:“爸,他是不是真的吸毒了?”
戚磊眼神倏地变了,后退一步,“我再问你一遍,秦明序和姜苗的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我知情。”戚礼睫毛努力挂着净透的泪珠,不愿掉落,她酸涩无比,又重复,“她在撒谎,秦明序和她,从来就没关系。”
戚磊声音大了很多,连邢疆都看去,“你怎么知道?!”
“因为和他有关系的是我,他是我男朋友。”戚礼迎着戚磊的目光,唇在颤抖,又重复了一遍,“他是我男朋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