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头。
老王直视着群山,暗叹了一声:“这地方真好。”
戚礼说:“有点舍不得了。”
“那我把你送回去?”
“不用不用。”她赶紧摆手。
老王笑起来。
“你当时说要跟着大家一起走,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仁义!”老王给她竖个大拇指,“肯定是想有始有终吧。”
戚礼笑说:“反正也没差几天么,我感冒都好了,不急着回镇上。”
“我说留下了干脆就干点活,结果可倒好,一上午都有人找我,根本歇不下来!”他一忙起来就忘了头车不头车了,要不他们能赶上第一个。
戚礼找话聊:“我听场记说您是退伍老兵?”
山路多弯,景色再美看久了也枯燥,戚礼起了话头,老王健谈,当兵时候的奇闻太多了,滔滔不绝。间隙又看了眼后视镜,也是奇怪,他一个大老粗,硬是能从她微微笑着的嘴角中看出难受来,他不由得放小了声音,“你,睡一会儿吧。”
戚礼眼一怔,“不用。”
老王暗暗熨帖她的细心,大声说:“这有啥!开四个小时而已,不至于犯困,保证把你安安全全送到喽。”
戚礼失笑:“行。”她低低说了声辛苦了,慢慢放松腰背靠在了座椅上。
这些天,各组都在收尾,她骤然轻松下来,却像个游魂一样。
到处找事做,才能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小思过来找她,回答她那天的话,说是想和她一起走的,她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后来才想起,每辆车的配置都定了,她留下也没法和他们同车离开,不然私下调换又会给别人增添负担。
戚礼半阖双眼,想起前一晚做了个梦,梦里她坐在家里的马桶上,下腹离开了一段温热,低头一看,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在马桶里展开,鲜红的血迹胀满她的两只眼睛。
她没有尖叫,而是平静地惊醒。后颈的冷汗昭示她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她却感到劫后余生的遗憾。
若是梦能变成现实就好了,她就不用去做那般恐怖的手术。
戚礼的手放在小腹上,额头慢慢靠近冰凉的窗,微微阖眼,她真的好累。
即使它无知无觉,她依旧要说声抱歉。
对不起,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要留下你。
戚礼睡着时依然蹙着眉头,她已经很多天没睡过一个整觉,好像繁重的工作和高压的环境能磨灭掉某些记忆似的,她自讨苦吃,为了不再想起一个人。
额头始终冰凉,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乌云层层,天色异常的暗,像是昭示某种不详。
不知睡了多久,手心的手机震动一声,戚礼迷迷糊糊睁眼翻开,是贵阳省气象台的暴雨橙色预警。
她慢慢清醒过来,看窗外雨幕,已经是一片晦暗。
若不是手机刚看过时间,还以为是下着瓢泼大雨的沉酽深夜。
戚礼下意识看前面的后视镜,正好对上老王凝重的眼睛,他表情一顿,安抚性的笑了笑,但眉头并未展开。
“醒了?”他看了眼时间,“才睡了半拉小时,再睡会儿?”
“王哥,”她缺觉的声音有点哑,“怎么会下这么大?”
“可能是暴雨中心,谁也没想到,赶上了呗。”他苦笑,说完才想起这是个姑娘,转了语气轻松道,“没事哈,哥车技你放心,下雨咱就慢点开,一个小时怎么也到了。”
其实他已经烦到极点,要不是戚礼在车里,外边下雨又开不了窗,他肯定得抽根烟!
这天色黑得太不正常,狂风暴雨事小,可他们开的是山路,万一遇上泥石流才是真寸到家了。
戚礼后半句不知道听没听,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有个东西的原因,起了个头就想一直睡。
但这回睡得不太踏实,神经总被牵着似的,耳边一直响着雨声,已经脱离白噪音的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