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妩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紧张和悸动，迈开脚步，朝他走去。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脚步声似乎惊动了他。
顾衡抬起头。
那双在屏幕里、在超市惊鸿一瞥中见过的、深邃如寒潭墨玉般的眼睛，直直地朝她望了过来。没有惊讶，没有审视，只有一片沉静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幽深。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咖啡馆的背景音乐、咖啡机的嗡鸣、其他客人的低语…所有声音都瞬间远去。
苏妩清晰地看到，顾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足足三秒。那双总是凝结着冰霜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一丝惊艳？一丝了然？一丝…终于尘埃落定的确认？
随即，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对她颔首示意了一下。动作幅度小得如同超市那次，却带着一种比线上游戏里那个点头动作更真实、更郑重的意味。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没有说“请坐”，但那动作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苏妩走到桌边，将帆布袋放在旁边的空位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距离骤然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冷冽气息，混合着咖啡的醇香。
“师父。”苏妩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见面不可避免的微紧，但很快被她调整过来，恢复了线上那种特有的、又软又糯的质感，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狡黠的笑意，“我…没迟到吧？”
顾衡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那双狐狸眼在近距离的阳光下，流转着更加灵动的光芒。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比线上更加醇厚真实，清晰地敲击着苏妩的耳膜：
“嗯。很准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