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片沉寂的冰海，和冰海深处那一点几乎无法捕捉的、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暗涌。
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种更深的、被误解和粗暴对待的委屈。她咬着下唇，倔强地、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摔疼后的微哑和一丝强忍的哽咽：“不……不用了，顾老师……我自己可以……”
她没有去碰那只手。
那只悬停的手，在她拒绝的瞬间，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尖。随即，以一种更快的速度，带着一种近乎仓促的意味，收了回去，重新隐没在深灰色西装的袖口里。
顾衡没有再说话，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那突兀的伸手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转瞬即逝的幻觉。他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声音冷硬地对阿杰吩咐：“走。”
阿杰赶紧跟上，临走前又狠狠瞪了苏妩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算你识相”的意味。
工作人员这才敢围上来扶苏妩。
【小妩！你怎么样？摔疼了吧？那个混蛋！他怎么敢推你！】甜甜在她脑子里气急败坏地尖叫，【好感度！快看好感度！肯定暴跌了！我们亏大了！】
苏妩被工作人员搀扶着站起来，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手腕更是肿起了一圈。她低着头，任由别人拍打她衣服上的灰尘，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多少？】她在心底问，声音异常平静。
甜甜像是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看数据：【……咦？】她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轻咦，【没跌？居然……没跌？！刚才那么混乱，他那么凶，还推了你……怎么会……】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愕和狂喜，【涨了！0.68%！小妩！0.68%了！】
苏妩被搀扶着走向场边的休息椅，脚步还有些踉跄。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投向那个正被阿杰护着、大步走向休息室的、孤峭冷硬的背影。
那只悬停在她面前、又仓促收回的手，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她缓缓地、几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牵扯到摔疼的地方，嘶了一声，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狐狸般狡黠又了然的笑意。
【推？】她在心底轻喃，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红肿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他指骨硌过的触感，【他那是被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