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地、自己都无法复现地,触碰到了真理之门的一丝缝隙,然后立刻因为无法承受而崩溃。
他眼底那几乎要破冰而出的锐利和探究,慢慢地、一点点地重新被压制回冰冷的湖面之下。
但他周身的低气压并未散去。
他不再追问。只是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动作依旧略显冰冷僵硬。
“控制好你的情绪。”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调,但似乎比平时更沉了一些,“继续做题。把这里,”他指了指被涂花的地方,“按照你应该有的思路,重新做一遍。”
他没有肯定她那“错误”的灵感,也没有再否定。
他只是让她回到“苏妩”该有的轨道上。
苏妩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鼻音浓重地小声应道:“……是,教授。”
她低下头,重新拿起笔,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开始用那种最笨拙、最繁琐、最符合她人设的方式,艰难地重新演算那道题。每一个步骤都写得磕磕绊绊,时不时还要“困惑”地停下来思考很久。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两笔,从未出现过。
顾衡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痛苦”地挣扎,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辅导课在一种异常沉闷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苏妩抱着又一次“沉重”的罚抄任务,眼睛红肿、步履虚浮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
顾衡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抬起手,用手指极其缓慢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短暂的一幕——那灵光一闪的流畅推导,和随之而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哭泣与慌乱。
绝对理性告诉他,巧合的概率再低,也存在。
但直觉却在疯狂地嘶鸣。
他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凭着惊人的记忆,将苏妩刚才那两行被涂改掉的关键推导,一丝不差地还原了出来。
简洁,优美,直指核心。
他看着这两行字,久久沉默。
然后,他打开电脑,调出了与“S”的聊天记录。屏幕上,是“S”同样简洁、同样直指核心、同样充满洞察力的提问和解答。
他的目光在两个界面之间缓缓移动。
笨蛋苏妩……天才S……
偶然的灵光……必然的才华……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或许,需要换一种方式来验证了。一种更直接、更无法伪装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