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静达到了巅峰。他走到保罗身边,那份压迫感让保罗身体再次颤抖。热列茨语气沉重,如同在对一个已经失败的行政系统宣判:
“保罗执行长,你看到了。你用行政权力封锁了通讯和网络,你用行政暴行逮捕了我。你已经彻底与民意、与制度、与专业为敌。你不可能撑过明年三月的。”
热列茨凑近保罗,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出了他那份带着最高制度智慧的政治交易:
“我会支持你干满一年。到明年三月,你主动辞职,由根据执行长选举法,启动继任选举程序。这是你唯一的,体面的,离开执行长位置的机会。”
保罗猛地抬起头,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热列茨。他的嘴唇抽搐颤抖,内心的挣扎、屈辱和被背叛的愤怒,在他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扭曲变形。他紧紧攥着自己胸口的领带,看着热列茨,自己这位曾经徒弟的眼睛,他指节泛白,仿佛想要将它捏碎。行政之光环的崩塌,和曾经被鲁迪驱逐的耻辱感,此刻全部爆发。
“你休想!你竟然敢说出这么违逆的话!热列茨,你我之间,恩断义绝,我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再是我的学生了,我没你这样的学生。”保罗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铁锈。
从热列茨提出最后通牒的那一刻起,电影放映室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种比沙漠死寂更为恐怖的沉默。
保罗和热列茨,曾经的师徒,此刻最高行政权力与最高工业军事代管权的代表,在这间充满了行政奢靡感的黑暗阴森的放映室里,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权力对弈。
时间如同沙漏般缓慢而残酷地流逝。保罗坐在奢华的真皮沙发上,身体僵硬,眼神空洞地盯着热列茨那双带着油污、却充满坚毅的眼睛。热列茨则站在窗前,背对着保罗,如同金沙制度最坚实的“钢铁之盾”,岿然不动。
时间飞逝,沉默良久,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将近三个小时过去了。中午十二点,窗外群众的怒吼声,和石块撞击墙壁的闷响,成了这段沉默最残酷的背景乐。
“砰!”
放映室的木门猛地被推开,发出剧烈的撞击声。一名应急管理总部的警卫,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惊慌和疲惫,冲了进来。
“执行长!执行长!出......出事了!”警卫语无伦次,声音沙哑。
保罗猛地从沙发上弹起,那份被行政暴行压制到极限的焦躁,如同炸药般被点燃:“什么事!惊慌成何体统!”
“是是布朗教授!”警卫的声音带着哭腔:“布朗教授带着一群医护人员,来到执行长官邸前门抗议!”
警卫咽了口唾沫,指着窗外的喧嚣:“他们抗议您切断了全金沙的网络和电话线路,造成医院的网络会诊以及急救中心瘫痪!布朗院长坚持带着医护人员一起在尝试闯入执行长官邸,想讨个说法!”
警卫的汇报,如同压垮保罗行政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那张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了一股偏执的血色。
“混蛋!”保罗猛地拍案而起,对着警卫怒吼:“你们应急管理总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竟然要来向我汇报?!你们是金沙的警察部队,竟然拦不住几个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