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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春时,乍暖还寒。梅枝残雪未消,东风透过沉沉帘幕,无端吹得喉口生出燥意。很难说得清当时内心的滋味。
当夜他就做了个梦。
梦到少女似柔枷软锁,缠缚在身上。十几岁将将长开,灵动轻巧的像只燕鸟,倚在怀中又娇怯堪怜。
翌日寝衣汗湿,枕衾狼藉,少年懵懂面对此情此景不免无措。鸣泉却告诉他说,郎君这是长大了,男子自会经历这一关。
当时不曾细想,以为是正常之事,匆匆揭了过去。
只是男女大防成了疏远的最佳理由。
“燕燕。”
借着朦胧清光,江聿温柔又强硬地托起她身体,看她潮湿淡红的眼尾,“你今日同姨母说的那些话,我很欢喜。”愿意敛翅停栖在自己身边,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骨子里有种不顾代价的偏执、火中取栗的疯狂,掩藏在平静理智的表象下。与其相比辞盈所顾虑的就要复杂许多。
“我怕他日无颜面对母亲……”
话音未落,她指尖骤然攥紧。青年呼吸声亦乱了一拍,手背青筋尽显,只是他惯于压抑忍耐,纵然到了这种时候也依旧风姿高彻,但眸尾的殷红与迷乱却暴露出动情。
“若当年母亲收养我,是作为你未来夫婿的身份,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百般纠结吗?”江聿倾身朝前。
低头将小衣带子连同那块皮肉咬住,眉眼与少年时不谋而合。
“燕燕,你还是没能明白。”
他抬眼看来,本该温柔多情似桃花的眼型,因瞳珠边缘缀着兽类一般的冷色,硬生生逼出锋锐来。
微乱的长发遮住眉骨,尖端正好有晶莹的汗珠落下,顺着面颊下颌蜿蜒,泪纹一般,“我可以有无数身份可能出现在你的一生里,但不论如何,最后都只会与你是夫妻。”
被收养他可以是她兄长。
宁氏早逝,他也可以暂代母亲的职责。
徘徊不前并无意义,这原本就是辞盈最后一次纠结。她深谙生存之道,很快换成更有性价比的问题。
“那往后我再叫你哥哥……你会手下留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