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让他更加疑惑了......
“不要再沉沦于那个作为渺小的个体而失败的战场了,从现在开始,找到让你的心灵彻底觉悟的方向吧......”
“作为渺小的个体而失败”......这简短精辟的总结是多么无情,让他不得不从士兵的神圣性中清醒过来......
他竟立刻明白了兰波的意思——与上级军官相比,他太过渺小,这才是他成为败者的原因。
这本就是极度浅显又不可反驳的。但他以往下意识就略过了这点,连仇恨也没有过,他的情感在被丢弃的一刹那就全部转化成了对整个世界的失望......
然而兰波却说,这是他作为渺小个体的失败......仿佛他的失败只是个人的、是变得不再渺小就可以改变的......那不就是在说......根本没有以士兵的身份对世界绝望的资格吗!
他越想越觉得,在格列佛的质问中,他似乎还是一个军人,而兰波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才是否定了他的一切......
可兰波却分明是要“救赎”他的意思,还说什么“夺回荣耀”......他可从未在内心使用过这样积极的、抗争的用词,就如同他过往那毫无叛逆的人生一般......
安德烈·纪德的大脑只觉得疑惑到接近荒谬了,心脏却愈发强烈地鼓动起来,像是胸腔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生物,正在里面蠢蠢欲动——
“你想要我如何觉悟......”
我怀疑,怕是要觉悟到将你的整个大脑彻底换掉的程度才行......千代宁宁在内心默默地回答了,又克制住没有真的说出口,毕竟这听上去完全就像是要洗脑再利用的那种内涵。
不再理会安德烈·纪德这个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小插曲,她又转头看向船长先生,直白地抛出了那句她早就想问的话:
“所以,格列佛先生,将mimic的人交还给我们,应当没有问题吧?”
“如您所见,我们的确另有目的,但那只是针对法国政府内部某些人的隐瞒,并没有一丝一毫对stone的算计......”
说到这里,她所化身的兰波先生那张白皙忧郁的脸上,泛起了一个神秘又像是腼腆的笑意,
“请见谅......在下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这项上帝的工作了。”
上帝的工作......乔纳森·斯威夫特无法放过这一形容,然而信仰上帝的他却离奇地并不觉得这比喻冒犯。尽管常理而论,再平淡的语气都无法掩盖这一自比背后的狂妄。
他所指的“上帝的工作”是,救赎和指引mimic的这些迷途的人吧......
并非迷惑和谎言,他并没有在无的放矢......不知为何,他轻而易举地就产生了这种判断,并且有种莫名的感觉,想要立刻把刚刚发生的对话告诉某个神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