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汤。
桓楚也接过一碗大羊汤,又拿起桌上的一张饼,埋头就吃了起来。
店家又端来了第三碗羊汤,第三位客人正是随行的灌婴。
三人吃东西的动静极大,很快就引来了食肆内的其他人注意。
可当注意到那桌放著两柄剑,众人也都是不敢吱声。
像脸盆一样大的一碗羊汤喝下肚,灌婴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大声道:「痛快。」
刘肥看向一旁的桓楚。
此刻桓楚的碗中还有些汤水,但口中还在嚼著饼,嚼得很用力。
这三人的食量让店家很吃惊,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能吃?
难道西北的边军都不吃饭吗?
吃完之后三人一起走出食肆,灌婴提著自己的剑翻身上马。
刘肥也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现如今的他已能熟练驾驭战马。
桓楚本是囚徒,如今苦役十年之期才过,只能一路步行。
三人从西北这一路来,都是如此走的。
两人骑马,一人步行。
桓楚穿著一双草鞋,但这双草鞋已破了。
记得在陇西时,桓楚自己做了这双草鞋,这一路走他走坏了一双草鞋,他就再换上一双,一路走一路做草鞋。
桓楚身无分文,也没有粮食,要不是刘肥愿意带著他,他从河西走廊走到陇西,多半要饿死。
关中正是农忙时节,这个时节赶路不冷不热,若是到了酷暑时节,怕是要被热死。
嘉峪关还在继续修建,如今秦还有不少人力修著。
灌婴道:「桓楚兄弟是犯了何事成了苦役。」
「反秦。」
听到对方平静的话语,灌婴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好在这些年东拼西闯,见过的人见识过的场面也有许多,立刻又恢复了镇定的神情。
回头看了看桓楚的模样与神色,反秦之罪还能活到现在?
灌婴坐在马背上朝著咸阳方向拱手道:「新帝爱民,末将佩服之至。」
正一路走著,灌婴与刘肥故意让马儿走得慢一些,听桓楚讲述著他的过去。
这段过去与当年反秦的楚人有关,其中还有不少楚旧贵族中的名仕。
灌婴听得这些事————越听越觉得是真的。
他灌婴见识多,在中原人脉也广,想要打听一些事不算难。
灌婴是真的听说过项梁的事迹,而且项梁是楚地的反秦声浪中最大的一个。
不过新帝即位之后,他灌婴无以为生就去了军中。
皇帝对世人不错,这天下还很平稳,真要是天下群雄并起,他灌婴也想带一支兵马反秦了,贩布哪有造反有前途啊。
这些话,灌婴也只能在心里想著,毕竟如今的天下是皇帝的,而且天下还有一种越来越好的趋势。
灌婴道:「好在,你不是此事的主谋,你也没有杀人害命。」
桓楚道:「皇帝行事公平公正,我的罪我认,我确实给项梁引荐了不少楚旧贵族的名仕。」
刘肥道:「我先前收到泾阳来信,范增老先生还在潼关城住著,是在太学府讲楚学。」
桓楚颔首,这也正是他想要与刘肥同行的原因。
灌婴追问道:「项羽还活著?」
刘肥道:「我也不知道项羽此人死活。」
桓楚没有多言,只是忽然一笑,他知道项羽一定还活著。
久违的春雷在关中上空炸响,又走了几天的三人来到一个村子的县府避雨。
刘肥整理著自己的包袱,将包袱中准备的饼拿出来分给了灌婴与刘肥。
三人就坐在县府门外吃著饼,看著眼前的雨景。
此地的县令也任由这三人坐著,按照秦律如今戍边的秦军都是要县府善待的O
身为县令,恨不得将这人请入县府招待。
只不过等雨停之后,县令看到那两位秦军与另一人都离开了。
从陈仓一路走向咸阳的路上,从驰道而过还能见到田地里正在劳作的农户们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