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又会如何?」
桓楚回道:「可能就没有项梁与项羽了。」
「老朽来潼关有几年了,嗯……想不起来了。」范增摇头道:「但在潼关记录有当初章台宫的文书,那时皇帝曾与李斯说过,这反秦的六国旧人杀得完吗?抓得完吗?」
「嬴政留下了六国旧贵族,但却给了六国旧贵族们反秦的机会,可他嬴政知道六国不一统,秦国东出的血就白流了,因此秦要一统六国,秦要废除分封所带来的战乱。」
桓楚回道:「老师是说秦是对的吗?」
范增道:「当年荆轲刺秦就是对的吗?燕太子丹就算杀了秦王政,难道就是为了给六国声张正义吗?呵呵……燕太子丹不过是为了给刺杀一个好名声而已,只不过是燕太子丹对秦王政怨气。」
「荆轲死了,他死的没有这么壮哉,反倒死得很可悲,他甚至在死前都不知道他刺秦王的意义何在。」范增接著道:「那你觉得项梁与荆轲比,又如何?」
桓楚低声道:「学生不明白。」
范增又道:「稂曾经说过,东出的秦军其实没什么特殊的,那些秦军都是关中的老农用血汗养大的孩子,当年中原六国的孩子其实都一样,那么项梁反秦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楚人?」
桓楚向著老师又行了一礼。
范增接著道:「在这个潼关城的学子们心中,他们早就明白了,自爱的人都会学著保护自己,他们会明辨是非的,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困惑,且看看这以后吧。」
桓楚颔首。
秦新帝六年的四月,公子衡回到了雍城,他再一次见到了叔叔高。
叔叔高已成家了,也有了子嗣。
衡走到雍城的城头上,站在叔叔高身边。
公子高侧目看向公子,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道:「公子都比我高了。」
衡如今的面容与兄长当年几乎一模一样,这让高有些恍惚。
「叔叔说笑了,我还是比叔叔矮一些吧。」
说著话,见衡伸手要比较,公子高拦住他的手道:「眼见为实,你就是比我高。」
衡道:「我说去年的衣裳还能穿得下,母亲就没有给我准备今年的夏衣。」
见叔叔低著头不语,表情似有几分沉重。
衡询问道:「叔叔?」
高回过神,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解释著:「想起了一些事。」
高领著这个侄儿一边在雍城的城墙上走著,与他说道:「在你爷爷是秦王时,秦东出打仗,很多年轻的秦人离开了,那时关中的很多人家都在思念出远门打仗的儿子,会有人写书信来,也会有人将夏衣或冬衣送出去。」
「可是有人战死了,有人回不来了,而那些家书与衣裳用具,都留在了函谷关,别人或许看到不会在意,但我将那些往来家书都看完了。」
衡感受著叔叔此刻的感情,也有些鼻子泛酸。
高道:「你近来如何?」
「侄儿近来在御史府与右相学政事,闲暇时去渭北帮助萧何。」
「与右相走得近的是廷尉冯劫与陈平吧。」
「是的。」
「他们除了教你政事,还有教你待人以及对付人的手段?」
「侄儿听过一些。」
高颔首,这个侄儿太过懂事了,也不想他太过良善,让他见识人心的另一面也挺好。
高觉得兄长是他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直到如今,兄长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话,至今都是对的。
衡离开了雍城,在秦就要入暑的这一天,公子衡又来到了渭北的泾阳。
泾阳县,刘肥背著包袱行礼道:「公子。」
刘肥本是太学府的夫子,又有军职在身,他腰配剑还牵著马。
「刘肥,你这是要去何处?」
「公子,我回家了。」
「回家?」
见公子衡很诧异,刘肥解释道:「我已与萧何叔,曹参叔告别了。」
公子衡拿出一块铜牌递给他,道:「这是我的御史令牌,有此令你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