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赵佗:「你在南边留了多少兵?」
「不记得了。」屠雎摇了摇头道:「多少壮年就有多少兵,老夫怎会知道现在有多少,只是在文书上随便写了写,十万兵,反正丞相府也不会亲自去南边看,就算是去了南边他也数不过来。」
听屠雎的话,看来他在南面收拢了许多人口,以至于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
赵佗觉得自己与他差不多,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
不过,又觉得自己比屠雎好太多了,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任嚣,这一次丞相府让他回来,任嚣来到关中就去了骊山,急著去见李斯了。
赵佗忽然轻笑一声,心说到了关中……他任嚣真是装都懒得装了。
当初,是李斯让任嚣来南面的,赵佗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李斯的人。
现在好了,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赵将军,你我现在的兵权都要交还给秦廷,以后南面的事就与你我无关了。」
赵佗回道:「你我只是打仗的,治国有皇帝的臣子。」
两位将军都是面带愁色,甚至有相惜的感觉。
从状态来看,其实他们两人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都很不容易。
等雨水停了之后,天色也就入夜了。
赵佗依旧守在屋外,不多时就有队伍正赶马而来。
屠雎走到棚屋外,询问道:「什么人来了。」
赵佗见对方是举著火把而来的,也就放心了。
若对方没举著火把,那多半是来突袭杀他们的。
来人到了近前,一共十余人,对方递上一个篮子道:「我是敬业县章业,奉父命前来给诸位将士送来饭食。」
言罢,后方的队伍纷纷下马,陆续递上一个个篮子,篮子用布盖著,揭开布就能见到其中热乎的饼与冒著热气的大块羊肉。
这些天一直都是吃著干粮,难得有热的吃食,屠雎拿起一张焦黄且热乎的饼,咬下一口道:「好饼,真香。」
章业再一次行礼,而后带著兵马离开了。
屠雎吃著饼道:「这人的父亲是谁?」
「章业……该是章邯的儿子。」赵佗算是想明白了,皇帝肯定不会杀他们两人了。
身后的诸多将士们正在分著饼与肉,赵佗感受著放在甲胄内的那个虎符,等他将这块虎符也还给皇帝了,他与屠雎的这一生也就再没牵挂了。
当时出征时,皇帝将虎符赐给了他们。
虎符自然是要还给皇帝的,这是必需的,哪怕过了十多年或二十年,只要这虎符还在,他们就还是大秦的将军。
既是荣耀,又是一种信任。
翌日早晨,众人睡醒后,就继续赶路。
秋后的田地里都还长著麦茬,田地里还有些农户在劳作,赵佗记得以前有村子的地方,现在不在了。
以前没人种地的荒地也有被开垦过的痕迹,这个关中真的不一样了,让赵佗感觉不认识了。
屠雎从前方的队伍回来,他道:「老夫问了这里的乡亲,潼关城在东面,以前的宁秦县成了华阴县,华阴县边上又建了潼关。」
「华阴县?」
屠雎又道:「是啊,你我的孩子都在那里。」
赵佗望著咸阳方向,再看了看脚下新修的路,路上有车辙印,一路也是朝著咸阳方向而去。
「先去见皇帝。」
屠雎也颔首。
众人又走了一天,从终南山走出来一路经过蓝田县,再一路往西北走就是咸阳。
众人正在此地休息,屠雎正在收拾著他的大胡子,尽可能让他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野人。
赵佗坐在他边上,还能听到他的刀口与皮肤摩擦的声音。
不多时,屠雎用河边的清水好好洗了洗脸,确保自己脸像一张人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