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警员道
“把文件给他看看。”
警员立刻上前,将复印的递到王文革面前,上面是山水集团与大风厂工人签订的股权归还协议,条款清晰,盖章齐全。
王文革梗着脖子,视线死死黏在屏幕上,一字一句地逐行阅读,原本紧绷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眼眶倏地泛红,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懊恼。
祁同伟看着这一幕,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走廊里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高玉良的电话。
“高老师,事情已经搞清楚了。”
祁同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着案结事了的清明道
“王文革绑架孩子,就是为了逼陈岩石出面,把工人的股权追回来。刚刚我收到消息,山水集团已经无偿归还了所有工人的股权,案件的具体情况,我已经让人整理好报给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高玉良无奈的笑声道
“嗯,我知道了。你这次可是把老陈头惹急了,他没少在我这儿告你的状,说你不给他面子,还拿话噎他。”
祁同伟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腹诽。
这老家伙,居然还真找“家长”告状去了?
他郁闷地开口道
“高老师,我也是没办法啊!人命关天的事,哪有功夫跟他扯那些虚头巴脑的?当时情况那么危急,真让他冲上去,出了意外谁担得起?”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也一样。”
高玉良的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告诫道
“但看在他年纪大了,儿子陈海还躺在医院,又是沙瑞金书记干爹的份上,以后遇事给他留点面子,别太硬碰硬。”
“行,我会注意的。”
祁同伟应了下来,心里却没怎么当真,只想着以后尽量避开和陈岩石正面冲突。
“还有你!”
高玉良的语气突然加重,带着明显的训斥道
“你现在也是京州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了,手下就没个能打的能人?非要自己逞英雄,冲在最前面!你有没有想过你年老的父母,还有李砚和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办?”
顿了顿,高玉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道
“这事,我看你怎么跟李砚交待!”
祁同伟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好心情被这顿训斥搅得一团糟,头都大了一圈。
他太清楚李砚的性子了
——别看现在她一副温婉端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家闺秀模样,当年在警队里也是一把响当当的好手,性子烈,出了名的带刺的玫瑰。
自己孤身犯险去制服劫匪的事,要是被她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疾风骤雨”。
“老师,您行行好!”
祁同伟连忙放低姿态,语气带着几分哀求道
“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
高玉良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道
“我不说没用。这么大的案子,市局一把手亲自上阵制服劫匪,新闻都快传开了,李砚作为省厅副厅级干部、又是后勤服务中心副主任,能不知道?你自己头疼去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
祁同伟举着手机,站在走廊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心欲哭无泪。
他能搞定穷凶极恶的绑匪,能处理错综复杂的案件,却偏偏怕了李砚的念叨。
这下好了,麻烦找上门了,他该怎么跟自家这位“老战友”兼妻子解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