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氏心想。
年岁还这般小,就有如此风情,照她看,这陈府里所有的妾室通房年轻的时候都不如她貌美。
青娆就见大夫人抚着鬓,从满头珠翠里挑拣出一支缠丝赤金簪子,插在自己的头上。
“正年轻,生得又这样好,也该多打扮打扮,穿得这样素雅做什么。”
此言一出,青娆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立刻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图。
做灶娘的,烟熏火燎,哪里需要穿金戴银地打扮?姑奶奶身边妖妖艳艳的,不是想放着给男主人收用的,哪里还能活到第二日。
青娆从来没想过走这条路。不止是因为她娘崔妈妈极力反对,也是因为这与她的念想简直背道而驰——开了脸做姨娘的确是比下人风光了,可照样要在正室夫人身边立规矩,穿衣吃饭、捏脚捶背,能使丫鬟做的,都能使妾室服侍。
明面上,通房姨娘借着主君脱离了那张薄薄的卖身契的束缚,实则却坠入了更难用外力挣脱的大网。
世俗礼教,尊卑贵贱,将为妾者钉在大妇制定的条条框框里,终身不得逾越。
陈府生下三少爷的王姨娘受宠多年,可大夫人一病,她还是得像个小丫鬟一样,亲力亲为地替她熬药侍疾。
沈氏见她神色,便知她是明白了,索性把话摊开了讲:“你是个懂事的,这些年帮着四姑娘将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又读过书写过字,和普通的丫鬟比又胜上不止一筹。国公府里不太平,方姨娘仗着出身受宠,眼下怕是又有了身孕,眼见姝儿病重,难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你待在国公府,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分方氏的宠,不可让她独大;二是帮着大姑奶奶照料好鹤哥儿,防着贱蹄子害他。其余的不必你多管……待日后新主母进府,自有你的好前程。”
一桩桩一件件,沈氏越往下说,青娆的脸儿越白。
大夫人想得这样明白,是打定了主意要叫她去了。
可她不愿,她不愿就这样被人挟制着过一辈子!纵然如此会令主家厌恶,她也不得不为自己争一次。
“夫人,奴婢从来没有过这样非分的心思,一心只想着嫁人后仍旧安安分分帮府里做事。奴婢的爹服侍老爷十来年了,奴婢的娘也在老夫人房里忠心耿耿,万望夫人看在奴婢一家子一向服侍主子用心的份儿上,给奴婢赐个管事小厮的做郎君,叫奴婢还能在爹娘跟前孝敬,就是奴婢天大的福分了。”
在她眼里,哪怕是今日随便许了小厮发嫁出去,也比被这样突然地送去襄州府要好。
她跪在地上磕头,姿态恭敬,落在大夫人耳里,却有些奴大欺主的意味。
在外院服侍老爷又如何?服侍过老夫人又如何?再体面的奴仆,也只是奴仆,主子有令,只有遵从的份儿。
她心间冷笑,面上却柔和:“我明白你的孝心。放心罢,你们一家子都在府里做活,再老实本分不过,等你走了,我自然会好好看顾你爹娘和你姐姐。说起来,你爹年纪也大了,在外书房服侍难免受累,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