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处边疆,所谓天高皇帝远其实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有时候中原人骂南边的蛮子,
甚至会把天南一块带上。”
“那时候也不比现在,没有靖远王威震边关,两州的藩王又不顶事儿,南边的蛮夷时不时就会跑过来作票。”
“老夫年轻时也算有出息,十来岁就提了刀,一刀就把那蛮子劈成了两半,可能也不是两半,
反正就是砍死了。”
“我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反倒起了凶性,还想衝出去再杀两个,却把老娘嚇坏了。”
......“
“年轻人嘛,性子野,听说了佛门高僧的事跡,便想出去走走,最好学一身真本事回来,我那老娘胆小,其实挺捨不得,但到底是没拦,还烙了两个大饼给我路上吃。”
“后来学到了本事,也带我那没福气的老娘享了几年清福,可老人家不知怎么地,见她儿子有出息了,没钻钱眼里,反倒成了官迷。”
“老夫江湖豪侠当的好好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閒著没事就去杀几个蛮子,多痛快,犯得著给朝廷当狗”
说到这,厉水寒顿了顿,才朝白淼笑道:
“百道长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淼也笑了,隨意道:
“所以厉老年轻时没当成官老了又想起来了”
厉水寒嘆了口气,本能的了手,发现没带傢伙事儿,才然作罢,嘆气道:
“差不多吧。”
“我娘没几年就死了,埋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第二天照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后来才想念的紧。”
“偶尔回想起来,也会觉得是不是该给她老人家找个儿媳妇得好,后来媳妇没找成,倒收了个孝顺徒弟。”
“人老了以后,心气慢慢的也没了,这才想起老娘的话,想著能不能混个荣华富贵颐养天年。”
“结果白道长也看到了,徒弟死了,官也没当上,还整天担惊受怕的。”
“不过比陈生那小子倒是好运多了,那小子才倒霉,小小年纪就当上了户部的吏员,要不是太想给自己爭口气,怎么著也能当上官。”
“厉老还有个徒弟”
“是啊,叫剑雨华那小子一敲死了,弄得老夫连个临老送终的人都没了,好歹养了十三年,
又一桩赔本生意。”
两人閒聊之际,街巷远处也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白淼早早停下话语,信步走出巷道,隨手丟出一枚雪鏢。
咻鐺!
光影昏暗的街巷瞬间爆出一线火星,紧隨而至的是中年道人温和的声音:
“贫道白淼,见过太后娘娘。”
剑雨华没说话,只是轻轻鬆开韁绳,手中三尺长刀斜挑,如寒泉冷月般的眼眸无悲无喜,映出一袭白袍。
夜絳珠听到贫道这两个字眉头微,明显想说些什么,可身前的年轻男儿已经拔了刀。
嘢—
一声沉闷的踏地声响。
未见他如何发力,街巷便骤然颳起一阵横风,好似有一头伏地龙蟒呼啸窜出。
白淼神情略显异,明显是被剑雨华夸张的爆发力惊了下,不过却不显得慌乱,只是顺势拔出了腰间阴阳剑。
所谓道佛武,殊途同归,走的其实都是同一条路,即对道的探究。
道包罗万象,只是过於玄奥,才被世人划分以所谓的正途、技法、境界之流。
武道神图是道,天人合一是道,返璞归真亦是道,甚至於起做躺臥,都能称作一种道。
世人大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得不了道,只能在俗世江湖打转。
而一旦得道,哪怕只是侥倖迈过了那层门槛,也能直入天人。
这些道理其实稍微想想也能明白,毕竟武夫练得若真只是武,又哪里能得长生
凉州那位武圣
